彭拓疆径直朝着靠近雅间的墙壁走去,他没有任何思考地一剑劈开挡在墙壁前的高柜。
一刹那间,雾蒙蒙的迷烟如同黑夜鬼魅飘了出来,他用手捂住已经蒙面的布,迅速朝反方向走去。
彭拓疆觉得这些屋子都被打通了,敌人在黑灯瞎火中应该跑不了多远。
他装作找不见,便大喊一声:“没人,去一楼查。”
几位兄弟弄出走路的大动静,只留下一点火光,他们回一句:“是。”
彭拓疆站在第二面高柜侧面,他将剑刃刺进高柜一点,又拿着黑色的布料在柜子缝隙晃了晃。
彭拓疆执剑快速拉开柜门,嗖地一声,袖箭直冲柜门缝隙中心的布料射去。
彭拓疆从侧面闪出来,他一手用力抓出贼人,借着火光看到这人是周思礼。
彭拓疆紧绷的思绪终于有半分松懈,他是想砍下周思礼人头,只是今夜如此大费周章,外面还有很多幽州兵。
他要利用周思礼离开此处。
周思礼不服气地问道:“你是如何进城?”
彭拓疆不能告诉周思礼,他想:“自是在半路截杀了你们想派去幽州行刺曦王的人,我拿到他们的返城信物。”
“有钱能使鬼推磨,贪钱的鬼见到信物和钱就放我们进城,后噎死在家中!哪里没有叛徒和内奸呢?”
周思礼听有人禀报过盛磐竹,说看守城门的士兵死了。
他们担心有奸细,派人去查,最终发现那士兵喉咙卡着一团东西。
彭拓疆堵住周思礼的嘴,又将周思礼捆了起来,他们押周思礼下二楼。
有位弑炎军来禀:“彭将军,那十位舞姬都服毒自尽了。”
彭拓疆面向包围他们的涿州兵:“此人是皇帝小舅子,他的命若没了,皇帝只会杀了你们!”
涿州兵都没了主意,他们看到周思礼点头示意不要阻拦,只好放行。
彭拓疆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柳江月,他觉得柳江月应该知道些蛛丝马迹,吩咐士兵:“将那女子捆了,带走!”
柳江月主动伸出手臂,弑炎军用细绳在她手腕绕了几圈。
彭拓疆挟持周思礼朝城门方向走去,远处跑来几匹马,他还以为是他们的马。
待那人近了些,彭拓疆才看清楚,原来是盛磐竹,他以前跟着陈宣时见过盛磐竹。
彭拓疆侧下颌到下巴位置都贴了许多胡须,眉毛连在一起,一般人认不出来他。
盛磐竹瞧彭拓疆有那么点面熟,他问话:“这位小兄弟,周大人是皇后表弟,是陛下派来的户部巡税大臣。”
“只要你肯交出周大人,本官放你们出城。”
彭拓疆才不信无耻之徒所言,盛磐竹若是清官,早就缴清涿州税款,怎还会拖欠到此刻?
盛磐竹为何此时出现?
彭拓疆和几位士兵手中的剑都抵着周思礼前后心口和脖颈。
他鄙视一眼盛磐竹:“那让陛下来杀我便是,我是山匪,叫二麻子。”
周思礼踮脚又蹦跳着,他水蛇般灵活的身体扭动着,乞求的目光紧紧盯着盛磐竹。
他被堵住的嘴里含糊道:“盛大人,救我。”
盛磐竹坚定回他一眼,意思是我一定救你,咱二人都绑在一起了,你放心!
彭拓疆牢牢抓住周思礼手臂,弑炎军和幽州兵将他和周思礼护在中间。
有几人专门盯着彭拓疆头顶,彭拓疆快步向城楼走去,速度还是太慢,骑马又担心被射杀。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走大半个时辰,长街两侧商铺早已关门,隐约听到风吹剑刃铿锵响动着。
盛磐竹每骑马走一段路都会指着彭拓疆怒骂:“本官说了,只要你放周大人,本官就让你离开。”
彭拓疆觉得盛磐竹有些怪异,他现在该好声好气求他放了皇帝表小舅子,却指着他鼻子骂,像是要激怒他。
难道是二人演戏?
彭拓疆终于接近城门,城楼上的士兵见到盛磐竹骑马过来,他们都跪下行礼:“见过刺史大人。”
盛磐竹大手一挥,宽袖在月下甩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他不同往日的温和,声音格外粗犷:“他们挟持皇后的表弟周思礼,放他们出城,快马加鞭禀告陛下,周大人被曦王掳走。”
城门前的士兵闻言立马打开两扇门,有人先彭拓疆一步出城门,那几位士兵所骑骏马都是雄健快马,他们朝盛安城方向去。
周思礼在暗黑夜色中冷冷瞧着盛磐竹,他们知道穆锦安不会来此处,双方都派心腹去两州潜伏。
现在他被彭拓疆抓住,盛磐竹了却心腹大患!
周思礼下巴往前一伸,他唾骂道,“过河拆桥,我呸!狗盛官,你等着!”
“放了周大人。”盛磐竹继续在众人面前维护周思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