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给他插好心电监护仪后,医护人员从他的身边散开。
张浪走到他跟前,拼命喘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你这辈子要给我多少惊吓呢。”
章克岩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张浪,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张浪——张扬得惊涛骇浪。”
张浪看着他,有些惊奇他说的话,这个名字解释,是从大学到博士都是同学的祁向天对他名字的专属解释。
“你说什么?”张浪问。
“我好像,想起过去的一切了。”章克岩说。
“你想起了什么?”
章克岩脸上带笑,“想起你带我跟着播音主持系的研究生班去旅行,结果遇到了路匪,也让我认识了吴林溪。”
张浪不敢相信的摇头,“你记得你是谁了?”
章克岩点头,“我是你从大学到博士的同学祁向天。”
“祁向天,真的记得你是祁向天了?”张浪激动的问。
“是。”祁向天望着张浪,“我住在云湖区云溪小区的7栋2单元502,两年没回过我的家了。”
张浪笑得眉毛和眼睛都挤成了一堆,他比划着双手说:“在电梯上被撞了头,然后就撞清醒了?这是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吗?”
“电梯出事,我以为我会死在里面,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祁向天说,“那一瞬间,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我脑海里出现了。”
张浪兴奋的说:“我要去告诉医生,让他们给你做一个脑部的全部检查,看看是不是完全恢复了。”
“不要——”祁向天叫住张浪,“先不要声张。如果赵总知道了,那宋思尧父女也会知道。”
“知道了就知道了。”张浪说:“我们本来就是要等到这一天,离开宋思尧和宋乔然的控制,做回祁向天。”
祁向天摇头,“先别着急,咱们从长计议,我怕他们会对吴林溪不利。她刚刚到电视台工作,千万不能对她再有任何伤害了。”
张浪醒悟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说完他又忍不住在急诊室里走来走去的说:“可是,我有点激动,这么好的事情,我必须跟一个人分享,不然我会坐不住,今天连觉都睡不着。”
祁向天笑了,眼里带泪,好久没看见张浪这样的表情,他说:“你就自己先激动一晚上吧。别告诉林溪,我要回到林城亲自告诉她。”
——
深夜,台灯下,杜清清趴在书桌上盯着墙壁上的纸条发呆。
明天要上课的讲义早就备好,学校布置的一大堆需要班主任做的任务也已经完成。
每晚都是这样,工作完成却完全没有睡意。
过去了几个月,方铮结婚和母亲过世的阴影依然笼罩着她。
墙上的那张纸条是大学三年级写上去的:
“哪一天,我才能让他知道?”
时隔多年,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写这张纸条时那个阶段的心情。
每次见到方铮时的紧张和心跳;欲言又止的羞涩;即使住在隔壁,却每日都会偷偷的思念和窥探他的那种小心思。
杜清清将墙上的纸条撕下握在手里,一滴眼泪沁出,说到底,还是怪自己胆小,让方铮知道自己的心意太晚,白白的浪费了那么多年。
早两年告诉方铮的话,他们应该已经结婚,阮晓菁根本不会有机会插入……
手机声音响起,一条信息跳入她的眼前,是姚安昱。
“明天是周五,又是跨年夜,晚上我带你去吃一家特别好吃的网红烤鱼。”
自从她和方铮分开,姚安昱来找她的频率逐渐增多,她妈妈过世之后,他对杜清清的关心更是与日俱增,除了博桐外,他也算是对杜清清有心的人了。
“好的。”杜清清回复。
对姚安昱,只是一种礼貌性的答应,不想辜负人家的好意,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安排。
想起去年的跨年夜,方铮带她去看了数据广场的无人机表演。
倒计时的时候,方铮拉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
她靠在他的肩头问:“方铮,咱们每年都能一起跨年吗?”
方铮笑着回答:“当然能,我要是活到八十岁,我们还能一起过五十个跨年夜。
……
第二天一早,出门便遇到了博桐。
博桐的眼睛一亮,杜清清的气色还不错,紫色毛衣外套着白色羽绒服,眉毛淡淡的描过,嘴唇也薄薄的涂了点色彩。
“早,清清。”
“早,博桐。”
“去学校吗?”
“是。”
“今天晚上跨年,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博桐问。
“和同学约好了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