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文贤贵的扭打中,岑洁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着火。她忘记了痛,也不知道痛。文贤贵要逃,她一扑又扑了过去,抓住了一条腿。
文贤贵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门牙都磕飞了。人在极度恐慌之中,确实是会忘记疼痛的。门牙这样生生磕断,他竟然不喊疼,只是吐了一口血水出去,翻过身来,另一条腿使劲的踢岑洁。
“疯婆子,你她娘的快松开手,你自己想死,可别带着我啊。”
“哈哈哈……都这会了,你才知道我想死吗?迟了,我不想活,但也不能让你活着。”
岑洁被文贤贵踢得视线都模糊了,可双手依然像长了根一样,死死的钳着。她死命的把人往房间里拽,也希望火能够快点把整间房子都烧了。
现在火势还不是很大,只是燃烧了那些衣服,连桌子都还没有烧起来。不过那些浓烟滚滚,从那门口喷涌而出,房里房外,都是呛鼻的烟味。
明白了岑洁的意图,文贤贵坐了起来,也不再踢了,而是把那两扇门关起。烟雾这么浓,只要把岑洁关在里面,不需要多久,一定会被熏死。
“你要死你自己死,别拉我垫背。”
“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吗,现在我跟你了,你怎么却怕了,真是胆小鬼。”
因为有文贤贵的腿卡着,门是关不严的。这样也好,不用再被踢,岑洁反而旋转过身子用屁股把门顶住,死死的搂住那条腿。
就这样,一个在房间里面,一个在房间外头,房间里的拼命顶着门,房间外的也使劲的拉门。这也算是他们共同去做的一件事吧,只是目标不同,一个想死,一个求生。
互相对骂中,火也渐渐的大了起来,桌子烧了,窗户烧了,床也烧了。火势一旦起来,那势不可挡啊。
文贤贵在外面,都已经被那缝隙喷出来的浓烟熏得无法忍受了。岑洁却依然还死死的钳住那一条腿,并不是她的力量有多大,而是那恨到骨子里的意志力支撑着她。
要不然,现在她全身衣服都已经着火,身上的肉都已经冒着焦味了,那是不可能还使出这么大劲的。
意志力这东西,不是真正的力量。随着岑洁的声音渐渐小去,呼吸停止,那力量也渐渐消失了。
文贤贵的腿像被开水烫过一样,这会用力一扯,竟然能扯开了。他抽出了脚,赶紧把那着火的裤子也脱掉。
之前洗澡时,他为了追岑洁出来,裤衩都不穿。这会裤子脱掉,那就是赤条条了,什么都没有。
火势一旦起来,那燃烧的速度就非常的快,此时屋顶的房梁和瓦板条都已经燃烧了,一片片瓦片坠落下来。文贤贵连滚带爬,出了外间,到了后院,张大嘴巴呼吸着那还算新鲜的空气,马上又增添了一些力量。
看着东屋这边的熊熊大火,他顾不上浑身的痛,撒腿就往院门口跑。去拉那门闩时,才发现根本开不了。这里的房屋一间连着一间,不消多久就会烧到前面来,他绝望啊,一下一下的撞那门,扯开嗓子大喊: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我是文所长,把我救出去,赏钱五万,不,五十万,五百万……”
外面还真有人听到叫喊声,不过声音变形了,根本不知道是文贤贵。
村里的住户是看到这边浓烟滚滚,知道赵家着火了,才纷纷赶来的。文贤贵在里面撞门,他们也在外面撞门。
大户人家为什么要起院墙,就是为了防贼防盗。所以不仅院墙垒得高,而且那门闩也是用十分坚硬的木头来做的,就是怕有朝一日土匪进村,把门给撞开。
临时过来,又没准备有东西,外面的人是怎么撞,那也撞不开呀。
这时候火卷着大风,已经噼里啪啦的烧到了前院来。文贤贵彻底绝望了,他也不再撞门,瘫坐在地上,心想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火大得看不见天空,浓烟滚滚,瓦片随着房梁坍塌下来,溅起了更多的火星。外面撞门的人都已经跑了,门开不了,火也无法救,在这热浪中,他们也靠近不了太久啊。
文贤贵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睡了这么多女人,却被一个女人弄死,这是多么窝囊啊。他想起了文崇仙,想起了牛琪美,想起了小翠生的那个孩子,想起了阿芬。
这一切,随着他死去,都将不属于他,他心有不甘啊。
突然,一只老鼠叼着老鼠仔,从他眼前窜过。老鼠都还在求生,他不能死,他要看一看小翠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他一骨碌又爬了起来,跟着那老鼠跑到院中央去。房子虽然着火了,但是这里还是隔出了一块空地来的,虽然还是受着那热浪侵袭,但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跑到这里避难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几十只老鼠。这些老鼠忽左忽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