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闻到越来越重的血腥味,但是按时间算,并不是月儿来月事的日子,直到抚摸到月儿的后背,摸到一片濡湿,他才察觉不对。
细细观察,苏翎月趴在他肩头,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他做出睡着的样子,果然,月儿在他睡着后,就立刻让丫鬟背她出去。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
这时,跟着陆大夫出去了大半个时辰的言卿走进来,见萧煜醒着,他将药放在桌子上,笑着凑过来问:“王爷感觉怎么样?”
萧煜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染血的手,问言卿:“王妃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到萧煜手上的血,言卿也吓一跳。
“这是?”
“是月儿身上的血,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告诉我。”
面对萧煜不容拒绝的态度,答应苏翎月不对萧煜说的话,此刻便全然不作数了。
“王妃大庭广众之下,告皇后和苏珩谋害王爷,但证据经大理寺和刑部查证,都无效了。狗皇帝说王妃诬告皇后和苏珩,不忠不孝,就当众罚了她十鞭子。”
“王妃当场就晕了,是姜大人背回来的。”
言卿的话,仿佛一把尖锐的刀,搅的心脏一阵疼痛不已。
三天而已,他只睡了三天,他们竟这样欺负她。
那样细皮嫩肉的人儿,十鞭子下去,她该有多疼!
萧煜闭上眼睛,藏起眼底的猩红。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一副康健的身子,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
贺太傅的提议,由户部商议后,立刻颁布了告示。
凡是找到身上有翠雀花纹身的人,送到刑部,经刑部查证属实,拿着专属牌子即可到户部领十两银子。
那可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
一时间,街上到处都是拉着要去互相搜查的人。
从最近的邻里开始,男人拉着男人,女人拉着女人,都要把对方拉到房间证明清白。
结果,最先传出消息的,是花街的几个花楼。
是寻音阁和紫烟楼的姑娘。
从前点过她们表演歌舞的客人,见到户部发出的告示,立刻回头告发。
教坊司也被清查出来几个。
这几日,街上刮起了一阵找匈奴细作的热潮。
姜富在朝堂上被皇帝一阵夸,下朝后心情颇好。见到贺太傅,就恭维起来。
“多亏了太傅的妙计,如今户部和刑部合作,收效甚好。”
张忠也朝贺太傅拱手附和,“是啊,从前只京兆府,刑部、大理寺一起找,也收效甚微。如今太傅这一计策一出,就让藏匿的匈奴细作无处遁形,可真帮我们解决了大麻烦。”
贺太傅面色淡然的拱手回礼,“两位大人过奖了,只要是于大宁有益,都是为臣者该做的。”
之前刑部、大理寺、京兆府一起查找匈奴细作的事,他是知道的,鉴于皇帝已经下了命令,也陆陆续续有抓到,贺太傅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苏翎月给他去信,请他上朝帮着和苏珩抗衡,顺便就帮着想了个救病之人突然上朝的理由。
贺太傅一看,首先担心的是萧煜。
他们已经结盟,萧煜的生死自然很重要,苏翎月请求,他自然必须出面。
只是看到苏翎月提的策略,能这样打破常规,不仅避免了兴师动众,也调动了京中百姓的责任心和对大宁的爱国情怀。
而且,后续再有细作想潜入,就更难了。
苏翎月的计策不错,贺太傅觉得有益于大宁,自然上朝时就提出来。
闺阁女子,能有这样的策略和见识,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回到府中,贺太傅让人把秦晚凝过去。
她知道了贺太傅和肃亲王府关系匪浅,贺太傅也不用再避着她。
“阿凝,王妃的伤如何了?”
“回祖父,我去看过,大夫说是皮外伤,得休养些时日,我也送了些药过去。”
现在对外,贺太傅依旧中风,不良于行。
他倚在床头,语重心长的叮嘱:“阿凝,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祖父和王爷达成了一些协议,王府那边自然要多关注些,祖父不方便出面,你和王妃是手帕交,日后有事,祖父会让你去走动。此事切莫告知旁人,你可知晓轻重?”
秦晚凝点点头,“阿凝明白,祖父放心。”
“今日就有一件事要阿凝跑一趟。”
“什么事,祖父请讲?”
“肃亲王病情不知道如何了,我心中难安,你走一趟,去问问。”
*
秦晚凝到王府时,苏翎月正趴在床上看书。
见到秦晚凝,苏翎月立刻扔了手里的书,拉着秦晚凝的手不松开。
“晚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