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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声轻响,在空旷下来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七天的光景,快得像被按了加速键。
周振的信息来得并不频繁,却总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早上的一句“今天降温,林小姐出门多添衣”,配图是办公室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中午一张米其林餐厅摆盘精致的餐点照片,附言“这家鹅肝不错,下次可以试试”;傍晚,可能是一张豪车方向盘的照片,背景是某个顶级会所的停车场,文字是“刚谈完事,路过你们公司楼下”。
他从不提工作,话题总绕着那些林薇曾经只在杂志和橱窗里见过的东西打转。
某次她无意中提到一句脖子有点累,第二天,一个系着丝带的黑色礼盒便出现在了她的工位上。里面是一条爱马仕的丝巾,繁复华丽的图案,触手生凉的真丝质感。盒子里没有卡片。
午休时,周振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是悠扬的钢琴曲:“小礼物,希望你喜欢。那天看你穿米色风衣,配这条应该很衬。”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慵懒的笑意。林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光滑冰凉的丝巾,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天他推名片时,若有似无擦过她手背的微麻触感。
“太贵重了,周总,这……” 她喉咙有些发干。
“叫我名字就好。” 周振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一条丝巾而已,配得上你。晚上有空吗?带你去尝尝那家鹅肝?位置订好了。”
林薇握着手机,办公室里空调的冷风吹在她后颈,她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工位隔板上贴着的,是她和丈夫、孩子去年在普通游乐场拍的全家福,照片里陈默笑得憨厚,怀里抱着咧嘴大哭的儿子。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钢筋水泥的丛林,喉咙里轻轻滚出一个字:“好。”
纸醉金迷的气息在第七天晚上达到了顶峰。
私人会所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到近乎燃烧的夜景。水晶吊灯折射着迷离的光,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槟和雪茄的混合气味。周振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林薇面前,姿态闲适地靠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指尖的雪茄燃着一点暗红。
“看看?”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像带着钩子,“跟着我,这些…只是开始。”
林薇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那是一份股权代持协议的草案,数字后面的零多得像一串令人眩晕的密码。她端起面前剔透的水晶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映出她此刻微微发烫的脸颊和眼底挣扎又渴望的光。城市的灯火在她瞳孔里疯狂跳跃、燃烧,最终盖过了家里那盏永远为她亮着的、暖黄色的旧壁灯。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像一条淬火的蛇,一路烧灼下去。
她放下杯子,杯底碰触到光洁的桌面,发出“叮”一声脆响。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然。
回到家已是深夜。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陈默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条薄毯,电视屏幕无声地闪烁着蓝光。林薇没有开大灯,她径直走进卧室,拖出了那个藏在衣柜深处、几乎全新的24寸登机箱。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她只拿走了自己的衣服、化妆品、首饰盒,还有那条触手冰凉的爱马仕丝巾。属于这个家的、陈默为她添置的一切,包括床头柜上那个她曾经说喜欢的卡通水杯,都被她像丢弃垃圾一样,留在了原地。
行李箱的滚轮碾过木地板,发出轻微的、持续的轱辘声。这声音终于惊醒了沙发上的人。陈默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当他看清林薇手中的行李箱和她脸上那层冰封般的漠然时,混沌的睡意瞬间被惊惶击得粉碎。
“薇薇?”他声音发颤,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拖鞋都没穿好就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了…你去哪?出差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林薇用力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陈默往后趔趄了一步。她没看他,继续拖着箱子往玄关走。
“薇薇!等等!”陈默慌了神,眼神仓皇地四处搜寻,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瞥见厨房保温锅里还温着的宵夜——一小碗她喜欢的酒酿圆子,旁边碟子里是两个剥得干干净净、圆润光滑的水煮蛋。那是他每晚雷打不动为她准备的,怕她晚上饿。他几乎是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抓起碟子里那个温度刚刚好的水煮蛋,又跌跌撞撞地追到玄关。
林薇已经换好了鞋,手搭在了冰凉的门把手上。
“薇薇…带着,路上饿了吃…”陈默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哀求,他把那个剥得完美无瑕的鸡蛋急切地递到她面前,掌心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微微汗湿,那莹白的蛋清在他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也仿佛跟着一起瑟缩着。
林薇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那只递过来的、握着鸡蛋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因为常年做家务显得有些粗糙,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她顺着这只手,看向陈默那张写满恐慌和不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