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一个字,掷地有声,仿佛金铁交鸣,瞬间点燃了甲板上略显凝滞的空气。“便依此计行事!潜水钟、防护宝衣,火速备齐!闵墨伤势未愈,此次深海之行,便由我与空渡母圣使为先锋,直捣黄龙!苏霸统领,海面调度、接应、掩护,全权交予你手!”她目光如电,扫过众人,一股英武之气勃然而发,纤手在虚空中用力一握,仿佛已将无形的敌人攥在掌心。
帝女望着深海方向,内心暗自想到:卢长老,再忍耐片刻!潜龙即将入渊,定将搅它个天翻地覆!
她略一沉吟,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充满力量与决绝的代号:“此次行动,代号——潜龙出击!”
“诺!”苏霸如同听到军令的战鼓,魁梧的身躯猛地一挺,抱拳应诺,声若洪钟,“支援之事,苏某定当安排得滴水不漏!请殿下放心!”
他话锋一转,虬髯下的虎目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声音压低了几分:“然则,萧智那厮与军部在南湖一带,近来如同跗骨之蛆,活动异常诡秘频繁。为免打草惊蛇,我等此番征调船只装备,皆以‘民间深海资源勘探’为名目。冷血郎君,”
他目光转向那位冷峻的青年,“令兄冷锋陛下,曾以帝王之尊亲历深海探奇,名动四海。此次租借带有那‘玄甲神钟’(潜水钟)的作业船,若以令兄之名出面接洽…想必更能掩人耳目,令萧智与军部那些鹰犬无从生疑!”
冷血郎君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仿佛早已料到。“小事一桩。”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家兄虽为一国之君,这点面子,海域诸商还是要给的。我即刻传讯于他,租赁事宜,包在我兄弟身上。快则三五日,那载着‘玄甲神钟’的巨舶,必能驶抵预定海域。”
他言语间,仿佛调动一国之君不过是寻常家事,那份举重若轻的气度,令在场诸人心中微凛。
他心想:萧智…军部…哼,任你们耳目通天,也想不到我们会借家兄帝王之名行此雷霆之事吧?这步棋,妙!
“很好!”空渡母微微颔首,素净的脸上肃然依旧,但眼底深处燃着焦灼的火焰。“不过,这几日我们几个准备下海的,也万万不可虚度光阴!”
她清澈的目光扫过帝女、霜灵儿、风灵儿以及即将下水的精锐,“深海幽暗,管道狭窄曲折如九曲回肠,其中凶险,非亲身经历者难以想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等必须先行演练,熟悉那黑暗中的穿行,磨合彼此,方能将意外降至最低!”她的话语如同警钟,敲在众人心头。
帝女深以为然,接口道:“空渡母圣使所言极是!苏统领,模拟训练所需的一切——场地、管道、专业教习、应急器械,皆由你统一调度!明日,”她玉手一挥,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训练即刻开始!待那‘玄甲神钟’一到,便是我们‘潜龙’入海之时!”
“得令!”苏霸声如雷霆,抱拳领命,眼中精光四射,已然开始盘算如何布置那海底的模拟战场。
翌日,晨曦微露,海天交界处泛起鱼肚白。
苏霸麾下的能工巧匠与精通水性的好手早已忙碌开来。在距离主船数里之外,一片相对平静但深度适宜的海域,
巨大的铁链沉入海底,拖曳着数段特意寻来的、内壁布满锈迹与诡异附着物的巨大金属管道,如同几条沉睡的钢铁巨蟒,被牢牢固定在幽暗的海床之上。管道内部,被刻意营造得伸手不见五指,水流带着莫名的阻力,模拟着那废弃排污通道的险恶环境。
帝女、空渡母、霜灵儿、风灵儿,以及数名精挑细选、内力深厚且通晓水性的好手,皆换上了特制的紧身水靠。在苏霸重金聘请的几位南海“弄潮叟”(经验丰富的潜水教头)的严格指导下,众人如同初次下水的雏鸟,开始了艰苦卓绝的适应性训练。
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全身,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在完全黑暗、狭窄且充满未知的管道中前进,是对意志与感官的极限考验。方向感的迷失、水流诡异的吸力、黑暗中仿佛随时会扑出的未知危险…都让初次体验者心旌摇动。帝女紧抿着唇,依靠着超人的直觉与内力感应水流微妙的差异;空渡母则心如止水,以佛门禅定之功抵御幽闭带来的恐惧;霜灵儿努力集中精神,紧跟帝女身后;风灵儿起初还有些嬉闹,但进入那绝对黑暗的管道后,小脸煞白,紧紧抓住姐姐的手,再不敢乱动分毫。
帝女心中暗自感叹:好个险恶之地!若无此番演练,贸然闯入,恐十死无生!这萧智,竟能在海底布下如此魔窟!
空渡母则心想:阿弥陀佛…此间黑暗污秽,犹如无间地狱。卢长老…你这些年便是困于这般境地么?心念及此,更添救人之志!
在“弄潮叟”沙哑而严厉的指令下,众人反复练习着黑暗中的无声交流手势、应急绳索的使用、遭遇强流时的对抗姿态、以及最关键的——如何在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