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无比清晰,如同烙印。自从南州海滨山崖别墅那迷乱而刻骨的一夜之后。 那并非简单的肌肤之亲,而是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献祭,是她将身心灵魂彻底交付的仪式。
“水……水……我要喝水……”那夜,至今仍令她脸红耳热的娇喘声,依然回荡在她的耳畔。
在通天塔无数个冰冷刺骨、孤寂蚀骨的长夜里,正是靠着反复咀嚼回味那一夜交织着些许痛楚与无边甜蜜的记忆碎片,以及对浩瀚星空许下的无声祈愿,她才得以熬过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与等待。
为了唤醒她的闵墨哥哥,她能毫不犹豫地献祭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甚至,包括她对他那份深入骨髓的眷恋。
所以,当她感知到闵墨那沉睡的灵魂深处,竟与前世那位萨丽塔圣女有着一段铭心刻骨的牵绊时,巨大的酸楚与释然如同冰火交织,瞬间席卷了她。 没有犹豫,没有不甘,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决断。她亲手将他推向了萨丽塔圣女的转世——逸云萧的身旁。
“去吧,闵墨哥哥…去找回你真正的灵魂…” 她在心底无声地低语,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圣女应有的、悲悯而平静的微笑,唯有藏在袖中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 她期待着那段跨越生死的旷世情缘,能成为唤醒闵墨沉睡灵魂的钥匙。
对与错?值得与否?
这些念头从未在萧晓的心湖中泛起一丝涟漪。圣女的付出与献祭,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如同扑火的飞蛾,如同奔向悬崖的流星,只问本心,不计代价,不问归途,更不留任何退路!
过去如此,现在,亦复如是!
大夏南州外海,鬼牙屿周遭。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海天相接处一片澄澈,唯有微风拂过,带起粼粼波光,宛如铺展万顷的琉璃镜面。
这本是个绝佳的海上作业吉日,几艘庞然巨舰如海上楼船,稳稳停泊于这无垠碧波之上。樯橹森然,铁甲生寒,远远望去,恍若几位披甲执锐的巨人,正聚首低语,酝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这份表面的宁静之下,却涌动着异样的暗流。原本各司其职、秩序俨然的舰船甲板上,此刻人影穿梭,步履匆忙,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紧张与兴奋。
水手们奔走呼喝,甲板被踏得咚咚作响;传令兵的身影在船舷梯道间疾速闪动;更有数道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幽深得令人心悸的海水深处——显然,在这鬼牙屿附近的莫测深渊之下,有了惊人的发现!
其中一艘巨舰的甲板上,临时搭建起一座宽敞的凉棚。棚外,一名身着笔挺戎装、身形略显单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军官,步履如风,疾行而至。他在凉棚口猛地顿住身形,胸膛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气,朗声喝道:“禀报统领!” 声音清越,穿透了海风的低吟。
凉棚内,一张宽大的海图桌后,端坐着一名肤色黝黑、体格雄壮如铁塔般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把玩着一只粗瓷茶杯,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牢牢锁定在摊开的海图之上,仿佛要将那纵横交错的线条与深浅不一的蓝色都刻入脑海。闻听禀报,他头也不抬,只从鼻腔里沉沉哼出一个字:“进!”
眼镜副官应声而入,步履虽快却极稳。他行至桌前,双手捧起一卷墨迹淋漓、犹带机器余温的纸卷,恭谨而有力地平铺于统领面前的海图上,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苏统领!深海之下,确有发现!此乃声呐回波图谱,异常清晰,绝非寻常!”
此人正是执掌斩龙殿南州八十八郡生杀大权的统领——苏霸!
苏霸闻言,虎目中精光倏然爆射!他随手将粗瓷茶杯往桌角一搁,那看似随意的动作,杯底触及桌面时却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显见其内力收放已臻化境。 他再不看那茶杯一眼,整个心神已全然被眼前的图谱攫住。粗粝的手指沿着图谱上那突兀而强大的回波信号缓缓移动,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仿佛在解读一篇来自幽冥深渊的密文。
片刻沉寂。
“好!!” 一声炸雷般的喝彩陡然从苏霸喉中迸发,声震凉棚!他胸中豪气激荡,蒲扇般的右掌挟着风雷之势,猛地向桌面拍落!
“砰——!!”
一声闷响,坚木打造的厚实桌面竟似微微下沉!更惊人的是,方才被他随手搁置在桌角的粗瓷茶杯,竟被这沛然莫御的暗劲震得应声弹起半尺有余,随即“啪嚓”一声脆响,跌落在地面甲板之上,摔得四分五裂,青瓷碎片化作一地霁雪!
“哎呀!”副官惊呼出声,几乎是本能地单膝点地,动作迅捷如电,双指如拈花拂柳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锋利的碎片一一拈起,拢在掌心,动作间尽显恭谨与干练。 他知道统领此刻心情激荡,这失手碎杯,非但不是过失,反是喜不自胜的明证。
“天助我也!哈哈哈!”
苏霸抚掌大笑,声如洪钟,震得凉棚顶上的帆布都微微颤动。他眼中闪烁着猎人锁定猎物般的精光,“咱们斩龙殿的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