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心的邪气似乎察觉到了危机,开始疯狂反扑。石台剧烈震动起来,试图挣脱流光的圆环。但流光的旋转始终稳定,圆环的光芒也没有因为石台的震动而紊乱。就像紧握绳索的人面对挣扎的猎物,不加大力气,只是保持稳定,等对方耗尽力气。
远处的飞船轻轻释放出一道柔和的光束,落在圆环上。这不是增援,更像是一种“安抚”——告诉流光:我们在这里,不必急。收到这道光束的回应,流光的光芒似乎更柔和了些,旋转的节奏也放缓了少许,却让圆环的约束力更加持久。
石台上的黑雾越来越稀薄,露出了石台原本的颜色——那是一种温润的青灰色,上面刻着的纹路并非邪恶的图腾,反而像是某种古老的守护符文。看来这石台本是守护黑风谷的存在,只是后来被邪气篡改了用途。这个发现让流光的动作更加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需要修复的文物。
当最后一缕黑雾从石台上剥离,被流光的光芒彻底净化时,石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嗡鸣。那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清澈。周围的黑雾像是失去了源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了黑风谷原本的模样——原来这里并非天生阴暗,只是被邪气遮蔽了太久,谷中甚至有清澈的溪流和翠绿的苔藓。
十道流光缓缓停下旋转,重新化为独立的光点,悬停在石台周围。它们没有立刻离开,像是在等待石台恢复生机。石台的纹路开始亮起微光,与流光的光芒交相辉映,形成一幅和谐的画面。这哪里像一场征伐的尾声,更像是一场仪式的完成。
飞船缓缓驶入谷中,停在石台不远处。舱门打开,走出来的人脸上没有胜利的骄傲,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他们走向石台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这份刚刚恢复的安宁。其中一人伸出手,轻轻按在石台上,石台的纹路亮起更亮的光,传递出一种温和的回应。
这场比灭长风堂更迅猛的征伐,最终以这样一种方式落下帷幕。没有血流成河,没有废墟遍地,甚至连冲突都显得克制而温和。它证明了,终结黑暗的不一定是更强大的黑暗,也可以是足够坚定的光明;征服并非只有摧毁一种方式,带着尊重的净化,往往能达到更长久的效果。
黑风谷的天空开始透出微光,驱散了终年不散的阴霾。远处的溪流重新唱起了歌,被净化的土地上甚至冒出了嫩芽。十道流光融入了飞船的光芒中,飞船准备离开时,石台发出的光芒一直送它们到谷口,像是在表达感谢。
或许很久以后,黑风谷的生灵会记得这场特别的征伐——不是因为它的破坏力,而是因为它带来的新生;不是因为它的迅猛速度,而是因为它在速度中始终保持的那份从容与善意。这大概就是最高明的征伐:不是让对手屈服,而是让这片土地真正愿意迎接新的开始。
飞船驶离黑风谷时,尾迹在初晴的天空划出浅淡的光痕,像给这片重获清明的山谷留下一枚温和的印记。没人注意到,石台最后亮起的微光里,一缕极淡的青芒悄然脱离,如柳絮般追着飞船的方向飘了一段,又似有感应般停在谷口的溪流上——那是被净化的守护符文凝聚的灵识,在以自己的方式守着这片刚苏醒的土地。
十道流光回归飞船后,化为十道身影落在舱内。为首者指尖轻叩控制台,光屏上立刻浮现出黑风谷的实时画面:散去黑雾的山谷里,几只受惊的野兔从岩石后探出头,溪水冲刷着被黑雾侵蚀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比预想中更顺利。”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松弛,“那些被邪气同化的守卫,有三成自行散去了灵体,剩下的都被符文暂时封印在谷后溶洞,等灵气恢复些再做疏导。”
旁边有人轻笑:“还是你说的对,比起打杀,先给条退路更管用。黑风谷的邪气根源在石台,把石台救回来,就像拔了毒草的根,剩下的枝叶自然散了。”说话间,他调出另一份数据,“倒是长风堂那边传了消息,说我们平定黑风谷的事传开后,周边几个被邪祟盘踞的据点,有两个主动遣散了势力——看来‘不滥杀’这名声,比刀剑还管用。”
飞船忽然微微一震,不是遭遇攻击,更像被某种柔和的力量轻轻触碰。光屏上的数据流顿了顿,随即弹出新的感应提示:“检测到非攻击性灵体追踪,能量特征与黑风谷石台同源。”为首者抬眼望向舷窗,正看见那缕青芒悬在船身外,像个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孩子。
声音带着恳求,却没说半句威胁或利诱的话。为首者看了眼能量舱里逐渐安定的青芒,又看了看光屏上雾隐村标注的位置——恰好在他们下一个目的地附近。他指尖在通讯键上顿了顿,语气比刚才更温和了些:“我们正好路过,先去看看回音石的情况吧。”
能量舱里的青芒轻轻跳动了一下,舱壁上的符文纹路亮起一道微光,像是在表示“我认识那地方”。飞船掉转方向时,尾迹不再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