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既然依约而来,你有何谋划,尽可直说。”
司马懿的言语口气,倒是有几分真切。
诸葛亮端坐如松,提起温着的粗糙陶壶,将微温的清远香,注入两酒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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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浑浊,酒香清淡。
他推一杯给司马懿,自端一杯。
“仲达所言,字字明白。然亮此番渡河而来,可不是来感叹他西楚之强。”
诸葛亮的声音,清朗稳定,端起酒杯,目光如炬,直视司马懿。
“为破此死局!唯有你我联手,可争一线生机!”
司马懿狭长眼眸微眯,端起酒碗,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
“我们两家联手结盟,怕是有些难度吧?”
“又或者,孔明心中,已有谋划?”
说完,司马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已经默认了和季汉的携手。
诸葛亮微微点头,也饮下这杯酒,而后走到了地图前,用手指在地图上,猛地画出三条线路。
“如今之势,当联合塞北的中部鲜卑大人轲比能,许以重利,激其愤恨。若是能引鲜卑出手,攻略楚国雍凉,可断士颂一臂。”
司马懿知道,这是诸葛亮在用曹魏的命去玩火。
诸葛亮的意思,是让曹魏放任鲜卑壮大,任由轲比能夺回西部鲜卑的草场,而后渡阴山南下,抢走雍凉。
不论以后对楚国的战事如何,塞外鲜卑,必然成为曹魏背后的心腹大患。
但明面上,司马懿也只是笑着点头,没有任何言语。
而诸葛亮,指尖东移,点中司隶地界的标记。
“其二,还需仰仗仲达,劝说魏主。待轲比能动手之后,渡过黄河,猛攻司隶。拿下京兆尹,右扶风,左冯翎诸郡,进而切断西楚和雍凉之间的联系。”
“一旦楚军主力北上司隶,我季汉之兵,可从兖州出兵,攻略鲁阳,进入宛城,隔断武关。将楚军主力,困在关中。”
“之后,我们三家,可在关中,将楚军主力围剿。司隶,雍凉之地,曹魏竟可占据,我季汉则顺势拿下荆州和扬州。”
“楚国失去这些地盘后,将被隔绝于西南,靠着益州和交州偏远之地,苟延残喘,只能在我季汉曹魏之侧,做些牵扯罢了。”
和曹魏联合的计划,诸葛亮只怕早有打算。
其结果,就是把西楚逼入西南一隅之地。
而且即便如此,西楚还能通过益州连接曹魏,通过交州,对接季汉。
只是那时候,即便是加上楚国在海外的势力,三家之家的力量,才算是真正的平衡。
那个时候,曹魏和季汉之间,当如何相处,诸葛亮没有说,也没有说的必要。那个时候,就是曹魏季汉之间,决胜于中原了。
这么愚蠢的问题,司马懿不会问,他只是死死盯着地图,盘算着诸葛亮提出的建议。
船舱内,再次陷入沉寂。
牛油灯火苗不安跳跃,将两人投在舱壁的影子拉扯得巨大扭曲。
最后,他脸上的那一丝笑意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塞北轲比能,我曹魏,加上你们季汉,三家若是真能齐心协力,依次出兵对付楚国,自然是有希望把士颂按住。”
“但诸葛丞相,真当我曹魏无能,还是欺负我司马懿傻?”
“若是依照阁下的这番算计,先是塞外鲜卑轲比能壮大实力,而后我曹魏渡黄河之后,和西楚主力死拼,吸引西楚大军。”
“最后,你家季汉,坐观成败。那时丞相若是守约,则可占据荆襄九郡,切断武关通路。”
说着,司马懿嘿嘿一笑,仿佛小人算计一般,说道。
“若是不守约定,则可趁着我曹魏和西楚两败俱伤之时,杀入司隶。或者和西楚再暗中密谋,直接从青徐渡过黄河,进军冀州。”
“总之,那时候,西楚灭不灭,我不知道,我曹魏必然危险了。”
船舱内的气氛,一时间颇为尴尬。
诸葛亮面对这种撕破脸皮的质问,脸上依旧平静。
他默默叹了口气,对于说服曹魏的困难,他早有预料,只是对于司马懿的直接,有些意外罢了。
“仲达此言,诛心了。”
“淮南收复之后,我季汉自当重新经营,为安士颂之心,甚至有可能由我亲自前去淮南坐镇,巡视各县,安抚人心。”
“为使西楚大意,掉以轻心,我季汉如何能首先出兵?”
“况且,若是我季汉率先攻入荆州,士颂也不会放弃黄河沿岸的防守。”
“反之,若是鲜卑和曹魏起兵,士颂必定会调南面之军,北上支援,我季汉才有可乘之机,是也不是?”
“此策,非为季汉一己之私,实为破楚大计关键一环。若三路齐发,密谋被识破,士颂便能早做准备,那时我们如何快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