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守兴出来迎接,诸多礼节尽数到位。
李开成问包守兴,“这庄子里的守卫呢?那两个碉楼怎么空出来了?”
包守兴后背笔直,昂着头斜眼看杨暮客。
杨暮客笑笑,“有人听了谗言,下令让军士袭击我等。贫道家中婢子会些祝由术,迷魂将那些兵卒捆住了,如今都躺在坊中货仓大厢。”
包守兴肩膀稍稍放松,笑得难看,“那夜风雨交加,我这礼官与宫中侍卫都在厢房守卫郡主殿下,不曾外出查看。是我等失职。”
李开成皱眉,“那人呢?谁人信了谗言下令?带来与本官看看……”
包守兴快步走向庭院厢房。
上了楼,包守兴阴沉地打开屋门,看着何路,“宫里和朝廷都来人了。你待如何分辨?”
何路看向徐连生,眼睛一眯,从怀中掏出来一粒药,眨眼间迈步到他身旁。把药丸喂给徐连生,一手推着徐连生的木下巴。本来碎了的下巴颌骨脱钩。这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包守兴搓搓手指,“来人可是还有道士,纵然他死了。若是招魂问罪,又当如何?”
何路掸掸袖子,“这里的土地神被杨暮客放了。他们招不出来。”
包守兴冷笑,“那道士神异非常,你当此地土地神还敢出头?”
何路笃定地说,“不做也得做。”
话音一落,二人押着徐连生出门。
此时李开成已经到了木楼主房门前,玉香邀他们进去。
“老朽李开成,拜见郡主殿下。”
“老道呈羊,拜见郡主殿下。”
“二位先生免礼。”
小楼戴着面纱从屋内漫步走出,来至客房。她邀请二人落座,而后杨暮客也坐在一旁。玉香和蔡鹮则端茶递水。
这时何路与包守兴押着徐连生来至门外,季通放三人进去。
玉香的托盘上摆放着两张信函。
一张信函是朱颜国驻冀朝使节朱哞寄信,另一张则是冀朝礼部员外郎魏碣寄信。
魏碣,便是裘樘提拔的那位鸿胪寺卿。也正是魏碣在冀朝一直帮着非凡楼张罗。
李开成细细打量包守兴与何路,再看那浑浑噩噩的徐连生。
“这官田管事儿怎么了?”
包守兴上前,“他总说看见了妖精,吓丢了魂儿。”
李开成歪嘴一笑,“吓丢魂儿也不妨事,能说话便好。”
何路上前,“启禀侍郎大人,此人的下巴被商队的侍卫打碎了,话也说不得。”
李开成面色乌黑,左右看看,而后转身一脸歉意地对小楼说,“郡主殿下,这犯人口不能言,不知殿下想要我等如何处置?”
小楼轻笑一声,“我等无事安好。交由官家慢慢查吧。若有了消息,转告我等便好。”
“多谢郡主通融。”
桌上呈羊道长言语风趣,将话题岔开,聊了些鹿朝名胜。
李开成找到机会插话道,“郡主殿下。户部税司已经对您交出来的账簿完成审计,这么大一笔款项,想来贾家商会虽富,如此交出也要伤筋动骨。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可否用明龙河运的股份置换?”
杨暮客听后眯眼瞧向呈羊。而呈羊一脸老神在在。
小道士心中腹诽,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已经折进去一个王氏,竟然还不知死活。
小楼轻轻拿起第二封信件,“这是冀朝礼部的文书。明龙河运,如今是冀朝官家做主,我这东家,也不过就是送去些活钱,李大人若是想要商量,还是把冀朝官家也请来为妙。毕竟本姑娘也不敢做主。”
李开成一脸遗憾,“是老朽操之过急了。”
小楼把信件抽出来,递给李开成,“李大人,冀朝使节已经在路上,出发三日有余。估计再有两日便可抵达鹿朝。他们若不停留,一路飞舟疾驰,三日定然能到达此地。可否等三日呢?”
李开成面色瞬间多云转晴,“好好好。老朽便叨扰三日……”
小楼笑了声,“那李大人请去玉田坊中等候。下午本姑娘便携税款登门缴税。”
“老朽定然竭诚相待。”
随钦差而来的侍卫将徐连生押走,杨暮客又带着一伙子人找到了货仓中的侍卫。
杨暮客看到好几个膝盖粉碎的男子,转头看向季通。拿指头隔空戳着季通脑门。
季通看着自家少爷口型。
“你下手怎么就这么黑呢?”
季通无奈地揉揉脑袋,我这下手还黑?您才是最黑的好不好?
杨暮客无奈地对呈羊说,“我家侍卫为了保全家姐,不知轻重。这些守军也是听人命令,非是有意犯错。还请先生请人来好好诊治。”
呈羊环顾四周。倒抽一口凉气。这哪儿是祝由术,这是拘魂法啊……若再晚几天,这些人都成了无魂活尸。
“大可道长慈悲为怀,留着他们性命。老朽定然要好好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