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神背着小幡匆匆走过,也不敢瞧那小道士。
牵牛花爬上了土坡,对着星星吹喇叭。
杨暮客看着柳树花,嘿地一笑,似说似唱,“贫道还当真不会唱柳树的曲儿,你们开花啊,是付错了情……”
吃了晚饭,杨暮客依旧是练了会儿字。让小楼姐考校一番,得了自由。
他寻了处静谧之地,脚跟一跺,掐着灵官印。请来了岁神座下巡游将军。
星光垂下,“小神参拜紫明上人。”
杨暮客拱手作揖,“请将军帮忙护法。贫道修行出了岔子,要在此地入定。不可遭到打扰。若是再有路过游神与野鬼,劳烦您驱赶至他处。”
“小神领命。”
杨暮客盘膝坐下,抬头看星空。
他鼻子眼儿里开始冒白烟。
七窍生烟,乃是走火之兆。早在白都时候,他就该停下来。但惹了城隍,又怎敢将性命交托于此地。出了城,走了几天才放下心。即便这番,还要请来岁神巡游将军守护。
从袖子里掏出企仝真人赠与的丹药,把那延寿丹倒出好几粒。一把尽数吞了进去。
延寿丹他早就吃过,延寿功效没了,当做补药来吃也没差。
而后他要平息心火引起的肝火。
引来无根水,平衡内府五行灵韵。
多一毫少一分,都不行。左右调试,终于达成了平衡。而后补药起了作用,开始修复气海。
杨暮客内心靖宁,沉入心湖。
待心无外物,引灵炁降下,运行周天。十二周天之后,隐患渐消。开天眼,观星象。
苍龙抬首。
满天星河,璀璨闪耀。周身经脉因运转十二周天后,法力饱满,与天星呼应。
长生妙法,巩固肉身。
他修行妥当,收功与执岁巡游将军道谢作别。
此时杨暮客没进屋。有外人在,他懒得演法隐匿声音,便在马车上睡觉。
待到寅时土地神外出巡游,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杨暮客边儿上。
“紫明上人,醒醒。”
“紫明上人,快醒醒。”
杨暮客低头瞧见马车边儿上蹲着一只大狸子。他两手揣在袖子里,瞧了瞧远处放风的何路,掐了一个障眼法。
而后他赶忙落车插手揖礼,“不知土地神因为何事唤醒贫道?”
巧缘则目光灼灼地盯着土地神看。
“启禀紫明上人,有一个小鬼沿着你们来路,她如今正在小神辖制土地外头。您若见她,小神便唤她过来。”
杨暮客在白都的时候已经瞧见玉澜死在阴雷之下。忙来忙去,竟然忘了这一茬。
原来此女并未魂飞魄散。也对。玉澜死得时候是有肉身的,吃了那么多人,总要比那些邪鬼强得多。
大狸子领着女鬼近前。
杨暮客睡前曾用天眼观星,这会儿眼底还有金光。细细打量女鬼。
女鬼当下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脚不着地。
“民女拜见道长。”说罢玉澜跪下叩头。
“先起来。咱们边上去说话。”
那个侍卫耳聪目明,即便施展了障眼法,杨暮客也怕言语随着风飘到侍卫耳中。便领着玉澜来到了柳树之下。
他伸手从柳树中抽取一丝阴木生气,帮玉澜恢复阴雷所伤。
“你肉身既然已亡,就该归入阴间。”
玉澜眼神慌张,“民女……民女不敢入阴间……”
杨暮客挠挠发髻,“贫道本来给你掐算,是无咎之卦。你命不该如此,或许贫道把你从那村子带出来,是害了你。”说罢他长吁叹息。无奈摇头。
玉澜心中五味杂陈,“我不怪道长。道长明明用封妖符将我禁锢,但我不识好歹,从鸿胪寺逃了。亡命之灾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说说。因何事有求于我?”
玉澜再次跪下,“民女晓得夫君还活着。我那夫君血肉不全,又身受阴雷电击,怕是时日无多了。”
“你是想要求救命丹药?”
“民女不敢!”玉澜赶忙慌张地跪下。“延寿丹药价值连城……我自是知晓,这等贵重之物道长纵然是有,也不该给我。”
杨暮客不解地看着玉澜。
玉澜抬头,面露阴狠神色,“小女子欲求与爱郎化作鬼魅,双宿双飞。求道长教我如何进入京都郡城。”
杨暮客瞬间倒抽一口凉气。他又想了一下,若帮着女子进入白都,岂不是也成了随意定人生死的混账?他掏出玉骨折扇,给那女鬼画了一个圈儿。
而后小道士掐勾魂诀。熟睡中的包守兴胎光离体,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你可认识?”
玉澜摇头。
“他是包氏嫡长。你夫君的大哥。你俩的事情,该是家事儿。你与他大哥谈一谈,若谈妥了,贫道赠你一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