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就没想过,贾小楼若是不认怎么办?”
“那便陪她去打官司。只要迫使他们留在鹿朝,我包氏有万种方法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一起登船之后,杨暮客看出来包守一和包神威之间似乎有了些隔阂。
包守一独自坐在最后,面上表情视死如归。
包神威的话很明白。当官儿可惜了,你包守一注定就不是当官儿的料,就该跟着我包神威把生意打点好。给你家老大当幕后推手。包守一多想站在台前。老大不过比自己先从娘胎肚子里出来,什么事儿都是他老大的,我这个老五半分好处都捞不到。
包守兴自贡院以大考榜首考出,身为包氏嫡长,一切资源尽数向其倾斜。
包守一心中何尝没有怨言,论聪明才智,他自认不比老大差,但老大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咔嚓,一声雷响。
包守一的表情从闷闷不乐换做一张笑脸,他提着一袋公文向飞舟的停车里间走去。
有狂风吹过,飞舟颠簸了下。包神威和包守一互换眼神。
杨暮客好奇地看向窗外,清明未至,怎地有雷?他目光看向窗外的黑云。
打开灵视,看见水师神和风婆正在聚拢水炁。并无雷将在场。那这雷云便是自然生成。转而又看向了不远处的秃山。山火过后,木炁蒸腾过多,激发空气雷电。如此也算正常。
杨暮客轻抚飞舟窗子,看着大雨变成窗上瀑布。骤然他面色发白。
当下昏暗的情景,与生前那一幕何其相似。
四行座位,靠窗而坐。窗外大雨倾盆,雷声隆隆作响。季通坐在最前头嘀咕一句,“这该死的天气。”
杨暮客瞬间喘息困难,额头汗珠大颗大颗滚落。
飞舟内很安静,没人知道包守一去小楼的车上去谈什么。包神威与自家侄儿对视一次之后,余光一直不曾离开杨暮客。
包神威知晓,这一行人之中,最难对付的还是这小道士。小道士事事着眼于功德。行事虽然毫无章法,但品行上无懈可击。没人知晓这个小道士的弱点是什么。最后所有人都得出结论,那便是这小道士是一个修士。
一个修士护卫的商行,想要以武力击溃可谓是痴心妄想。但眼下看来,这小道士竟然怕雷。
包神威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暮客的侧脸。
只见杨暮客面色越来越难看,发出浓重的呼吸声。
不多会儿包守一回来了,朝着包神威点了下头。而包神威则使眼色让包守一去看杨暮客。
杨暮客不停地打颤,侧耳听能听见他牙齿磕打的声音。
飞舟重新回到了里口县,季通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少爷。
这时包守一路过说,“季通壮士,你家少爷神情不对。你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
季通匆忙走到了飞舟中段,看到杨暮客捂着脸,不停地深呼吸。
“少爷,您怎地……”
杨暮客没应他,但被季通的声音吓了一哆嗦。
季通上手搭住杨暮客的肩膀,“少爷……?”
马车已经从里间挪到了甲板上,小楼等得不耐烦,便让蔡鹮进去看看。
蔡鹮作为杨暮客贴身婢子,踢了季通一脚,“你这没眼力劲儿的。赶紧让开,我扶着少爷回车里。少爷这副样子,你也不知言语一句。”
季通面色难看,“我……”
六神无主的杨暮客被蔡鹮扶到了马车里,玉香看了吓了一跳。
小楼问玉香,“他这是怎么了?”
“小姐,少爷的魂儿被吓丢了。”
小楼眯眼,“你是说,他与我得了一样的病。”
玉香也面色发白,“不一样。咱家少爷是修士,三魂七魄早已稳固无比,不可能平白无故被吓丢了魂儿。”
车外头季通赶忙驾车离开飞舟,奔着他们留宿的别院而去。
回到了小院,蔡鹮和玉香合伙把杨暮客搬回了屋里。杨暮客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流泪。小楼在一旁细细观察。
玉香从袖子里掏出一盏明灯,倒了些香油点着了。她叮嘱蔡鹮,“看好了灯,别让灯灭了。小姐,劳烦您让季通守住大门,任何人都不得进来。婢子要去找少爷的魂儿。”
“你去吧。这屋子有我呢。”小楼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玉香在杨暮客身旁盘坐,大妖真灵飘出体外。
巨蟒飞向了来时路的云层,云层之中雷光阵阵。
玉香手掐招魂法诀,这时才意识到,她并不知晓杨暮客的生辰八字。此时玉香也有些慌张,魂儿丢在哪儿不好,偏偏丢在了雷雨天。若是被雷劈着,那便要三魂残缺,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