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看着刘妈妈、王昌等人的供词,想了想,还是决定当众重审。
此事涉及到前任罗知县的亲子——罗戈,必须将罗戈和孙大根都带回来,此桩案子方能彻底结束。
“罗知县调任到了各处?”
水荣似乎知晓张泽会问这个问题,他恭敬开口道:“回大人,罗知县调任沛丰县任知县。
沛丰县距此估摸有二千多里地,大人要即刻把罗戈押回溪田县受审吗?”
一来一回的路途并不近,虽说溪田县重新丈量田地一事,短时间内也不能完成。
但,肯定比去沛丰县的时间要快些,还有崖州那边。
“事情已经很清晰明了了,既然答应了莫大娘重审此案,自然要一查到底。”
水荣颇有些担心道:“路途远些不打紧,就怕那罗知县阻挠,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你亲自带人,多带几个好手,兵分两路,一路去沛丰县带回罗戈,一路前往崖州,带回孙大根。”
崖州距离太远,且孙大根是流放之人,又没有人帮着打点,若是身子骨差些的,死在半路上都有可能。
思及此,水荣再次询问道:“大人,万一孙大根已经死了,又当如何行事?”
“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给莫大娘一个交代。”
“是。”
水荣没有耽搁,当即点了数十人兵分两路,用最快速度前往沛丰县和崖州。
“莫大娘,孙大根确实是被冤枉的,只是,杀害青黛的真凶已不再溪田县,孙大根又被流放至崖州。
本官已派了人手前往崖州接回孙大根,另外已派人去缉拿真凶,你安心等着。”
莫大娘听闻张泽的话,脸上露出了释然,又欢喜的笑容。
她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我,我就知道,大根不可能杀/人我就知道大根是冤枉的。”
小五子怕她高兴过了头,身体再出现不适,忙道:“大娘,你别光顾着高兴,赶紧趁这段时日将养将养身体,不然大根哥回来,该自责了。”
“对,小五子你说得对,我得好好养着身子,等大根回来。”
远在沛丰县的罗戈,因为他在溪田县失手杀了青黛后,罗知县对他的管教就特别严。
但是,罗戈因服食五石散和丹药时间不短,压根戒不掉五石散。
罗知县对着这个儿子,实在是失望不已,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子,虎毒不食子。
最后,他只能给罗戈张罗了一门亲事,赶紧让儿子有个后。
可惜,儿媳妇是个不争气的,怀孕三个月,被罗戈一推,孩子没了不说,儿媳妇的身子骨也坏了大半。
罗知县和罗夫人私下没少叹气,“儿媳妇坏了身子,再给儿子房里添几个良妾吧。”
“你看着去办吧。”
罗戈的性子,变得更加暴力,一有不顺他意的,就会被他拳脚相加。
府中下人无不害怕这位公子,但是,他们只是下人,即使害怕,也得忍耐着。
“小芳,你这是怎么了?”
“被公子踢了一脚,兰兰姐,你哪儿还有金疮药吗?”
“有,我给你上药。”
小芳紧咬着牙齿,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遭来管事的谩骂。
小芳更怕的是惊动了二公子,他一个不顺心,再把自己打一遍,丢出府去,那便是绝了她的生路。
小芳看着天,没有起身,眼里满是难过,“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名叫兰兰的丫鬟,见她这样,不忍心劝道:“小芳,这样的话,你别再说了。你日后伺候,可要再小心些,受了皮肉伤事小,就怕丢了小命。”
“多谢你了兰兰,你说的我都明白。”小芳点了点头,忍着痛,下了床,“我该去干活了。”
兰兰没有留她,看着小芳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罗知县,在下水荣,奉源柔府通判之命,前来捉拿杀害溪田县翠云居青黛的真凶——罗戈。”
“你,你说什么?”罗知县腾一下站起来了身,随后,意识到自己的神色不对。
立马缓了缓神色,“青黛之死,乃是孙大根所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个案子,本官还有些印象。”
“罗知县,好算计!你的瞒天过海之计,张通判已经识破了。
王昌、刘妈妈等人都已经招供了,罗知县莫非想要包庇罗戈?”
说着,水荣从怀中取出了一方大印,上面赫然盖着源柔府的大印。
罗知县有些颓然,身子半瘫坐在太师椅上,“张通判真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水荣半步不退,“我家大人一向公正严明,若罗知县有何不满,可直接上折子。
罗知县,今日在下无论如何都要把罗戈带回溪田县复命。”
罗知县闭了闭眼,“来人,去把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