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初闻,压根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好端端的为何要重新丈量田地?”
甜水村村长姚万年把消息告诉村里人,自个儿还在琢磨此事。
“小二子,你们说该不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通判大人抓了华知县不算,还打算把火烧到我们身上?”
一个老汉疑惑开口,“他这么做图什么啊,咱们身上又没利可图。”
另一个汉子嗤笑一声,没有压低声音,“嗤,你觉得无利可图,人家不这么觉得,你想想,哪个当官的不贪?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小二子吐掉嘴里刁着的甜根草,“万年叔,这事儿就算知道了,咱们也办法制止。
当务之急,是该想想怎么招待好来的官差,让他们手下留情,不然,咱们村子里的人就要活不下去喽。”
姚万年不是个糊涂的,听小二子这么一说,立即高声吩咐。
“是极,是极。小二子说得对,这样,各家各户凑五十两银子出来,置办些好酒好菜,剩下的当做孝敬,到时候偷偷塞给官差。”
一时之间,众人都忙活起来,回家拿钱的拿钱,套牛车的套牛车……
像甜水村这般的行事的不在少数,齐斌得了张泽的吩咐。
直接亮明了身份,在路家村丈量起了路家村的田地。
路家村,包括路老汉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在路家村住了大半个月,整日里悠闲自在、出手阔绰,为人和善的齐公子,竟然是府衙的官差。
“齐公子,你真是府衙的差爷?”
“是啊,我奉了张通判的命令,暗中到路家村探查情况。”
“齐公子,你能给我们一句准话,通判大人为何要重新丈量田地?”
“禾三伯,你坐,大家伙都坐下,我给大家伙说道说道。
此事说来和路东有关,若不是路东发现他的田地的亩数,与官府的红契上的亩数对不上。
他不信邪,自己偷摸丈量了一遍,发现确实对不上。
然后去了源柔府城,向通判大人禀明了此事,通判大人应当没这么快知晓此事。
通判大人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他听闻了此事,生气不已。
又怕只是偶然事件,冤枉了华世杰等人。故而,派了我等,先到溪田县各个村子探查一番。”
“天杀的,齐公子,你的意思是俺们的田地的亩数,与官府红契上的亩数对不上?
我说每年收的粮食怎么总是不如刘家庄子上的粮食多,原来是亩数不对。
没有一亩的田地,如何能收获二石的粮食啊?”
一旁的路东忙拍了拍三禾伯的肩膀,宽慰道:“三禾伯,你别气坏了身体。
通判大人一定会为我们做主,将背后搞鬼的人通通抓出来。”
齐斌开诚布公,用通俗易懂的话和路家村众人说了一遍后,路家村人果然不再反对齐斌等人重新丈量田地。
不仅不反对,还大力地配合齐斌等人行事。
不过五日,路家村,所有的田地都重新丈量了一遍。
路家村的村民们看着重新丈量后的亩数,与先前官府的红契一对比。
众人皆怒气冲冲,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那些黑心肝的。
齐斌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忙安抚道:“大家伙,先冷静一下,都先别急,此事,兹事体大,通判大人一定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齐斌说罢,虽然还有些人吵嚷着要现在就去县衙要个说法,更多人,却都冷静了下来。
没别的,齐斌还在这儿,他都这么说了。他们急也没用。
“草民姚万年,见过几位差爷。”
“你是甜水村的村长?”其中一个官吏问道。
“是,老朽是甜水村的村长。”
“如此正好,重新丈量田地是一个大工程,需要你等配合。”
姚万年一听,还真是来重新丈量田地的,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姚万年忙拱手道:“差,差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为首的官吏不明所以,“姚村长,你有什么话,想要和我单独说?”
姚万年常年和官差打交道,极有眼色,他谨慎恭敬道:“是这样的差爷,村里人都是靠着田地过活。
若是田地少了,不少人家,可能就要卖儿卖女,家破人亡了,还请差爷高抬贵手,给甜水村众人一条活路。
这里有三十两,是村里人孝敬几位差爷的,还请差爷笑纳。”
“姚村长,你快把银钱收回去,我不能要,你误会了我们的来意。”
“姚村长,你即刻把甜水村所有人都召集到村口,我亲自和大家伙说一说通判大人命我等重新丈量溪田县境内所有田地的用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