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推开院门,才发觉里头藏着许多心思。
往里走没几步,便是一道连廊,一头连着别墅侧门,廊顶与周遭的架子上,爬满了紫藤萝的藤蔓。
虽非花期,褐紫色的藤条却盘绕得极有章法,疏密间藏着意趣,让人忍不住想,等来年春深,满架紫花垂落时,该是何等热闹。
廊尾接着一座小凉亭,亭下摆着套石英石桌椅,桌面被摩挲得莹润发亮——原是件被细心养护着的旧物,倒比新物更添了几分生活的温软。
薄时琛牵着盛若颜走到亭下,抬手拂过微凉的石椅:“爷爷要是住进来,天暖时坐在这儿喝茶和休养,倒也清净。
盛若颜环顾四周,眼底满是赞同:“嗯,等来年春天再在凉亭旁边种点爷爷喜欢的迎春花,他肯定高兴。”
一想起来花开时的场景,盛若颜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
两人走进屋,一楼客厅敞亮通透,满室都是清透的天光。
盛若颜牵着薄时琛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朝外头一点,笑着说:“你瞧,从这儿正好能望见那处连廊和凉亭。
等开春紫藤萝开成一片紫雾时,这窗就成了框好的自然画。
爷爷早上起来往这儿一站,看着满眼的美景,心情定然好,身子骨自然也跟着舒泰。”
薄时琛说道:“嗯,往后等亭子四周种上几丛迎春,等二月天暖开花时,也很美。”
盛若颜笑着点头,眼里亮闪闪的:“是啊,先看迎春报春,再等紫藤送紫,一茬接一茬的热闹。
爷爷要是住这儿,定然天天都盼着出门瞧呢。”
两人随后上了二楼,去看爷爷的卧室。房间里只放了床和衣柜,再无多余陈设。
薄时琛解释道:“我没让管家多添东西,只清走了原主的物件,先置了床和衣柜凑合用。
其余的,等爷爷来了再定——这是他天天住的地方,按着他的心意来,才更合心意。”
盛若颜深以为然地点头:“爷爷本就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我们猜不准他的偏好。
让他自己添些东西,把这儿布置成他习惯的样子,才更像个家。”
“嗯。”薄时琛望着她,眼里满是宠溺,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她早已脱了羽绒服,身上穿件及踝的睡袍,领口缀着毛茸茸的兔耳朵,模样软乎乎的,格外可爱。
盛若颜心里暖融融的,转头看向他,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轻声说:“谢谢你,时琛,把什么都想得这么周全。”
薄时琛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又认真:“你是我最珍视的人,你放在心上的人和事,自然也是我的牵挂。
让你安心,让你在乎的人舒心,本就是我该做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漫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暖得像一层薄纱。
盛若颜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懂了。
所谓幸福,大抵就是这样。
有人知你冷暖,懂你心意,把你和你在乎的人,都一一放进未来里,妥帖安放。
两人没待多久,简单转了转便往回走。
刚推开家门,就见双方父母齐刷刷坐在客厅里,神情严肃,像是早等了许久,透着股“严阵以待”的架势。
盛若颜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地发虚,
这下完了,准是偷偷出去的事被发现了,正被抓了个正着。
她脑子飞快转着,想找个像样的借口蒙混过去。
可越急越想不出头绪,只能悄悄侧过头,眼尾带着点求助的意味,望向身边的薄时琛。
薄时琛朝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才抬步朝着长辈们走过去。
走到跟前,薄时琛还没开口,唐淑兰就先沉下脸,目光落在盛若颜身上时,语气里带着急意,话却对着薄时琛说:“时琛!你糊涂啊!若颜刚生完没多久,还在月子里,身子骨嫩得像纸,你怎么敢带她往外跑?”
她起身拉过盛若颜的手,指尖探了探她的手温,眉头拧得更紧:“外面风多硬,万一吹着受了凉,将来头疼腿疼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千叮万嘱不让她出门,你倒好,还顺着她胡闹!”
一旁的宋姝没开口,只蹙着眉,目光紧紧落在盛若颜的身上,眼底的担忧和唐淑兰如出一辙。
显然是打心底认同亲家的话。
只是碍于亲家已经在说了,她也不好再跟着添话。
但那眼神里的“疼惜”和“嗔怪”,比说什么都明白。
盛若颜见薄时琛被母亲责怪,心里急得发紧,连忙往前凑了凑。
解释道:“妈,您别怪时琛。是我在家待久了闷得慌,想着爷爷快要出院了,就有点着急爷爷的安排。
便总和时琛念叨着,想看看给爷爷准备的房子,是我磨着他带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