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五日下午,烈日之下,关前的张纶指挥着军队,有条不紊的调度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攻城的战阵,脸色平静无比。
“禁军撤下来!阜平军,上!”
张纶指挥起来,前方艰难攻城的禁军连忙从一旁撤下,后方的阜平军顶着盾牌,扛起沙包,推着鹅车就冲了上去!
城上城下,矢石如雨,在试探了一次之后,张纶果断采取轮攻的打法,居然攻到了护城河边!
一面面比人还高的大盾被五六个士兵扛起,随后用木架一撑,便在城下顶成了一个个小型临时庇护所,三两个大盾排成一排,便可躲避十余人。
这样的临时庇护所,城下比比皆是!攻城的士兵一旦见到城头弩箭密集,就躲在了大盾后边,而受伤的士兵也很快被抬到盾后,进行临时包扎。这样一来,士兵们有了依托,进有据,而退可保,大大加强了军士们的信心。
城头上的沈青看的直蹙眉,那样的大盾她还是头一次见,很多弩箭射在了那些盾上,将盾射成了刺猬,但是那些弩箭都浪费掉了……
“床弩,能不能射穿那些盾!”沈青朝旁边的军官喊道。
军官立马下令床弩齐射,随着八角床弩的巨弦拉动,如标枪一般的巨箭射向了那些大盾!
“笃!”
一根巨箭射中了一面大盾,虽然穿了一个洞,可也插在了上边,并没有让盾后边的人受伤!
沈青吃了一惊。
“沈帅,只能用火炮对付了!”一旁的军官道。
沈青摇头,如果将火力都用来对付这些大盾,那么那些上前用沙包填河的,用弩箭往城头射的,推着鹅车的士兵就会大大减轻压力,这样一来,得不偿失……
“来人,将火药包绑在巨箭上,点燃之后射出去!”沈青想到了这个办法。
“是!”
很快,士兵们将火药包包扎到巨箭的箭头之后,点燃引线后,用床弩将巨箭迅速射出!
“嗖!”
一根带着火药包的巨箭一下扎在了一面大盾之上,与之前一样射了个大洞,并未将大盾射裂,但是,那巨箭携带的火药包却起了作用!
“砰!”
火药包一下爆炸开来,那面巨盾瞬间四分五裂……
“呃啊……”
大盾被破,躲在大盾后方的士兵惊恐起来,前方的已经被火药包炸伤好几个,后边倒地的士兵一抬头,便发现落石与箭矢从天而降!
“呃啊……”
随着城头上的八角床弩发力,城下的大盾很快一面面被破,躲在盾后的士兵惊恐逃窜,攻城的阜平军很快被城头密集的箭矢与投石机的落石打的溃退而去……
张纶眼看自己的大盾计策被破,顿时捏了捏拳头,城上那个,也不是泛泛之辈。
沈青与张纶,在这场攻防战中,不断的斗智斗勇,双方都绞尽脑汁,谁也不敢低估对手……
很快,夜幕到来,朝廷的军队丢下一地尸体退去了。打了一天的紫荆关,也变得千疮百孔,守军也死了不少人……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而这一天,也是辛元甫抵达府州的日子。
辛元甫走的并不快,因为他忧心忡忡,他心里非常害怕。但这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他迷路了,还迷了两回……
第一次,他走到窟野河边时,他以为是黄河,然后就沿着窟野河一路北上,然后钻进了陕北沟壑纵横的山沟沟里,找不到路了……最后还是当地善良的村民告诉他,黄河还在东边,他这才找路往东边走……
第二次,他学乖了,找到黄河后,沿着河边一路北上!因为府州是在黄河边上,他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山西与陕西中间的黄河道,险峻狭窄,水流湍急,并没有多少地方可以渡河……然后他就骑着马,走到了一处陡崖边,又找不到路了……
好不容易回头,又去找人打听去府州的路,费了许多功夫,终于是问清楚了路线。
要去府州,得首先从辛关过河,到了兴县之后循大道北上,就可以抵达了。
于是乎,七月二十二从榆林出发的辛元甫,累死累活,七拐八拐,七月二十五晚上才到府州外围……
他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悄悄跟在他后边的康朝阳阙……
“这辛元甫怕是个假的山西人吧?”阳阙忍不住对康朝说了出来。
康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种蠢货,真是我平生仅见啊……”
两人累的不轻,埋怨了一阵后,再度盯着在山岗上露营的辛元甫,可辛元甫居然在篝火边睡着了,又打起了鼾,睡的跟死猪一样……
两兄弟无奈,只得也休息了下来。
七月二十六日很快就到来了。
辛元甫休息了一晚上后,起了个大早,便朝府州城而去。
但是他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忽然一拍脑袋,停了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