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爷咽了口唾沫,道:“若是在别处,我自然是害怕的,但在府里却半点不担心,有侍卫和暗哨,外人等闲也不能来作乱。”
顾侯爷笑着点了点头,“话虽如此说,但也有例外不是,凡事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顾六爷不知何意,只瞪大了眼睛,就见他打了个悠扬的唿哨,不远处林中的树梢便有了簌簌之声,如同被风吹动,紧接着一个黑影从高处飘落至近前,施礼道:“侯爷有何吩咐?”
顾六爷虽知府里有暗卫守护,却是头一次和他们打照面,不由得又呆住了。
“你护送六爷到外院附近,”顾侯爷吩咐完暗卫,又扭头对弟弟道:“你先回去罢,我还有事要出府一趟,就不陪你回外院了。”
顾六爷愣愣地点头应了。
顾侯爷展眉一笑,脚尖轻点便掠上了树梢,潇洒轻盈至极,只在树梢处略作停留,旋即便消失了踪迹。
“哎,”顾六爷又呆呆地站了半晌,方发出了一声长叹:“三哥的武艺是越来越好了。”
暗卫如同影子般默立在侧,护送他到了外院门口,便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顾六爷站在外院门口又发了会子呆,便匆忙赶回了屋内,也顾不得夜已深,急急摊开宣纸泼墨作画。
顾侯爷此刻已翻过城门,直奔郊外的家庙而去。
他内心一片火热,恨不能即刻便揭晓这个谜团。
实际上,他心里已隐隐有了答案。
但兹事体大,容不得有半点儿错漏,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
秦鸢次日醒来,毫不意外地发现顾侯爷又是一夜未归,梳洗打扮之后便去了上房请安,正巧顾宝珠也在。
禀过近日府内各项事宜,她又请示道:“中秋节过后七妹妹就要出远门读书,本想着热闹办一场,府里人也好好松快松快。却没想到族里要大办,且又逢太后寿诞,少不得要去宫里祝贺。这倒有些让儿媳为难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顾老夫人笑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我看不如他们办他们的,咱们办咱们的,就避开宫里和族中那两日就好。侯爷方才还让人带了话过来,说是族里祭祀祖先,咱们家里也一样要好好祭拜,不能落下。既然如此,就不必精简了,依旧照之前的章程便是。”
秦鸢一怔:“侯爷竟还专门命人传话来了。”
顾老夫人也弄不太明白,道:“谁知道老三怎么突然就让人带了话回来。”
娘三个一同用过了早膳,又说了会子闲话,秦鸢便去了议事院子理事,顾宝珠又坐了一会子,也出了上房。
“三嫂,等等我,”顾宝珠在后面狂撵。
秦鸢站住,等她近了才问:“红叶准备的东西你都瞧过了没有?可还满意?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别等到离家远了才想起来,那我也没得法子了。”
顾宝珠不以为意:“红叶准备的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府里的丫鬟婆子都说她机灵能干,再则我身上还要带银子的,有什么缺的再买便是。况且我自个也有嬷嬷丫头一大堆,总不能让她们白吃饭,也要为我这个主子分忧才是。”
秦鸢失笑。
顾宝珠问:“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秦鸢道:“很是在理,只是没什么人这么说罢了,我听着很有趣。”
“要是我走了,没人在旁边逗你笑了可怎么办呢?”
顾宝珠叹气。
她可实在是太重要了。
秦鸢忍着笑问:“你今儿打算做什么?”
顾宝珠道:“先陪着侄儿侄女们一起听会儿课,带他们玩一会,然后再去探亲访友,最后……嗯,最后还要去踢毬。”
秦鸢知道对她来说最后一件才是重中之重,前面的都是捎带的,便道:“你小心些,别只顾着要赢,若是对方下作,就别游龙戏服了,赶紧让侍卫们出来收拾他们,千万别伤着了,耽误了行期。”
“知道了,”顾宝珠应了,匆匆道:“我还要去寻六哥,这都要走了,他那击鞠图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画完。我得催他一催。”
说罢又一溜烟地去了。
红叶忍不住笑道:“七小姐好快的脚。”
翆茗也笑:“可不是么,难为她后面那一大堆婆子丫头在后面追得直喘气,还怕追不上。”
秦鸢也忍不住笑了,看看到了议事院子,便收了笑容。
一进院子,等候多时的众人便围了上来,有回事的,有领东西的,有寻主子拿主意评理的,乱腾腾一片,直到近晌午才忙完。
才刚歇了歇,小丫头又说沈长乐求见。
秦鸢奇道:“这么快就和冷掌柜商议好了?”
红叶道:“小姐昨儿说话那会儿也晚了,我也是等到今早上才让人带话过去,他这会子就来了,那也太快了些,兴许是为了别的事。”
秦鸢点头:“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