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龙那断裂的骨骼,在空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构、增生、锐化,最终幻化成一柄死亡光泽的骨刃。
“他的右臂本身就是武器。”陈楚的声音因为回忆而变得有些低沉,他眉头紧锁,眉心处深刻地挤出了一个“川”字,“那不是简单的刀剑,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生命力的延伸,它的攻击角度、速度和力量,都将远超常规武器,这对赤手空拳的陈风萍,太不利了。”
“要不,我们问问陈风萍?”柳暗一脸不以为然,笑了笑道。
“问他……”陈楚有些迟疑。
“陈风萍看过你和罪龙战斗的全息影像,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依然请缨出战,其必定是有所依仗,或者说,他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把握。”柳暗终于坐正了身体。这个动作,标志着闲聊与试探的结束,正式议题的开始。她的脊背缓缓挺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随即,她顺势伸了一个懒腰,双臂向上舒展,身体的曲线在这一刻被拉伸到了极致,再次展现出那种令人窒息的美感。但这一次,这种美感中不再带有丝毫的诱惑,而是一种纯粹的、舒展筋骨后即将投入战斗的、充满了力量与自信的展示。
“所以,我们和他沟通一下,确认他的底牌,也好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柳暗总结道。
“那就问问他吧。”陈楚最终还是同意了。他本身是一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人,但只要事情涉及到陈风萍,他那颗坚硬如铁的心,就会变得异常柔软,甚至有些优柔寡断。
因为,他是陈风萍的父亲。
这个“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联结,却承载了比血缘更沉重的羁绊。
其实,陈楚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与成功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面,把自己带入到了养父的角色,他自己,也是一个被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孤儿,是被养父一手带大的,他童年里所有关于“家”和“亲情”的渴望,所有未曾得到的温暖,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到了陈风萍的身上……
……
门被推开,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陈风萍,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超越年龄的坚毅与沉静,但此刻,面对着房间内的两人,他的神情中明显带着一丝拘谨和敬畏。
“父亲,柳……”陈风萍一进门,便立刻朝着陈楚和柳暗的方向,恭敬地鞠了一躬,他的礼貌是发自内心的,那是对赐予他第二次生命的“父亲”。
“停,叫母亲!”柳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她斜倚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涨红了脸的年轻人,她的笑声,如同银铃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清脆悦耳,却让陈风萍更加手足无措。
“啊……”陈风萍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那红晕从耳根迅速蔓延到脖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被煮熟的虾子。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让他称呼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甚至更显年轻的绝色女子为“母亲”,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和心理承受范围。
“是不是觉得我们年龄相仿,喊不出口?”柳暗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陈风萍的耳中。
“是……是的。”陈风萍哭丧着脸,窘迫地承认了,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柳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时间的迷雾,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她缓缓地说道:“陈风萍,你的父亲陈楚,是从实验室带出来的,他的年龄可以追溯到人类星际联邦政府时期。根据最保守的推算,他至少有两百岁了。”
这个数字,如同一颗无声的炸弹,在陈风萍的心中炸响,他震惊地看向陈楚,那个他一直视为榜样和依靠的男人,竟然是一个活了两个世纪的“古人”?
柳暗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用她那平稳而有力的语调说道:“而我,是在‘尽头基地’里面出生,有据可查的生命记录,也至少有一百五十岁。而你……”
她的目光转向陈风萍。
“你,是在山海星地表出生,陈楚发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行尸婴儿,根据我查阅的所有全息影像记录显示,从你被发现到现在,你的实际出生年龄,总共也才一岁不到。”
“所以,”柳暗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定音鼓,“你喊陈楚为父亲,他当得起。喊我为母亲,我同样当得起!”
“哦……我……我……”陈风萍结结巴巴,大脑一片空白,那个称呼依旧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
“柳暗,”陈楚适时地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他的眉头微蹙,显然也被柳暗抛出的信息所震动,“关于陈风萍的身世,你还有其它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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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