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冷冷一笑:“帝王之心,最是难测。”
“原先,大明风雨飘零,咱吴家关宁军,为唯一可靠力量,为陛下倚重。”
“如今,陛下灭了张献忠、灭了李自成,兵势正盛。”
“又兼有密云铁矿、门头沟煤矿,生铁产量是以前的十几倍。”
“大明军器局,燧发枪、纸壳子弹、开花弹、大明车炮……源源不断造出来。”
“三大营的火力,比原先,强了不止十倍。”
“关宁铁骑的冲杀,已经过时。若对阵现今的三大营,凶多吉少。”
“咱们吴家,授封一王、三伯爵,宫内还有贵妃,贵妃已有皇子。”
“如此看来,已是显赫一时。”
“若要保全,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才不为别人嫉恨。”
“若像他这般口无遮拦,万一那天喝酒闹事,胡咧咧,被人听了去。小人去参一本,咱们吴家,就到头了!”
“父亲大人息怒!”吴三桂也觉得吴襄说得在理。
“三辅口无遮拦,是该教训!”
“打他二十板子,皮开肉绽,十天半月,不过小事。”
“可父亲想过没有,打完之后呢?”
吴襄呼呼喘着粗气:“打完,他就该长记性!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父亲教训得是!”吴三桂抱拳,语气却一转:“可三辅这性子,关在府里,是打不服的。”
“今日,敢在父亲大人面前妄议,明日,就敢在酒肆茶楼,将这些不满、一股脑倒给不相干的人听!”
“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吴家不满陛下封赏、吴家仗着贵妃和军功藐视皇亲……句句都是催命符!”
吴襄胸膛起伏,越发忧虑。吴三辅这混小子,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啊!
吴三桂见吴襄神色松动,立刻趁热打铁:“父亲大人,咱们吴家如今,看似烈火烹油,实则如履薄冰!”
“陛下天威难测,朝堂暗流汹涌,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三辅绝不能留在京师!”
“这……那你说怎么办?”吴襄无奈道。
“父亲大人,不若让他跟着儿子走。去辽西,去辽东,去关宁军大营!”
“尸山血海,才能磨练他的性子。”
“去辽东?”
吴襄和吴三辅几乎同时惊呼!
吴襄是惊愕,在家都关不住,放出去,岂不更加无法无天?
吴三辅则是惊喜,眼中光芒万丈,惊喜不已,连刚才的倔强和不服都忘了。
“父亲,把他放儿子眼皮底下,儿子亲自看着他!”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儿子就让从他小兵做起,让他啃窝头,睡冷帐,面刀锋。若敢临阵退缩,儿子最先治他。”
吴襄沉默了,手指无意识敲击太师椅。他也是见过尸山血海的战将,军中,确实能历练人。可是,也能死人啊!
吴襄慢慢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带他走吧。”
“父亲大人放心!”吴三桂大喜急忙致谢:“儿子明白,定不负所托!”
“谢父亲!谢大哥!”
“我吴三辅上战场,绝不给吴家丢脸!”吴三辅挣脱家丁,急忙跪地致谢。
第二日,吴三桂带着吴三省,冲出京师,去追大军。
崇祯皇帝则穿上龙袍,带着方正化、何庄,前往吏部、户部、工部、农部、商部、兵部、礼部、刑部八部,听取各部汇报。
看各部官员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各项工作,认真推进,卓有成效,崇祯很是欣慰。
毕竟,大明官员,涨薪五倍,年底还有五倍的养廉银。
官员的春天来了,谁敢不卖命干活,谁该敢贪一两一文?
不过,崇祯还是发现了很多问题,各部官员,缺额较多,都等着他拿主意。
崇祯视察完八部,又前往内阁,检查内阁政令和太子政务,听取内阁官员和太子汇报。
看一切井井有条、看各项政令畅通,崇祯甚是欣慰:“太子,该大婚了!”
朱慈烺脸色一红,只得谢恩:“谢父皇赐婚!”
“陛下,一切礼仪,臣已做好准备。就等陛下赐婚,择良辰吉日,为太子完婚。”礼部尚书邱瑜急忙进言。
“陛下,太子完婚,更利监国。陛下征讨贼寇,就能后顾无忧。”首辅范景文也急忙进言。
崇祯点点头:“邱尚书,今日可有良辰吉日?”
“陛下,臣早测算,三日之后,就是适合结婚的大吉之日。”
“好……那就定在三日之后,为太子举行大婚。”
“臣遵旨!”范景文、邱瑜急忙领旨。
一应工作,连夜组织礼部官员加班加点开展。
……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