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燃灯古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如同洪钟,响彻即将彻底崩溃的位面,“我佛门传承自亘古的意志——那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坚韧不拔、守护同道的根本意志——是永劫不灭的!它存在于每一位佛子的心灯之中,存在于诸天万界每一处诵念‘阿弥陀佛’的声音里!你可以毁灭灵山,但你永远无法抹去这存在于众生心间的佛性!”
他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殉道者般的光辉,声音铿锵有力,穿透一切毁灭的喧嚣:
“今日,我佛门弟子,可以战死!可以身化飞灰!可以魂归寂灭!但——”
燃灯古佛的目光扫过身后每一位同门,那目光中充满了无言的嘱托和坚定的认同,最后重新定格在刘晓身上,一字一句,如同最后的宣言,烙印在崩坏的空间之上:
“绝不出卖同门!此乃我佛门立教之根本,亦是吾等身陷地狱亦不可背弃之铁则!你要杀要剐,要毁天灭地,尽管放马过来!十八罗汉,就在我等身后,你要寻他们,便先踏过我等所有人的尸骸!灵山可毁,佛心不灭!”
“燃灯古佛!”
“尊佛!”
悲怆却又无比坚定的呼喊在残存的佛陀中响起。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更深的合十,更响的诵经声,以及视死如归的眼神。
整个残破的灵山位面,仿佛在这一刻,凝聚成了一道以无数佛门弟子生命和意志铸就的、无形的叹息之墙,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最终毁灭。
面对这凝聚了佛门最后尊严与决绝的宣言,刘晓脸上的冷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意地绽放开来,那笑容里充满了对所谓“意志”的不屑一顾。
“呵,可笑!”刘晓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冻结了那悲壮的诵经声,“你们佛门中人,是否都如此天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他微微歪头,眼神睥睨,仿佛在看一群在泥潭中挣扎却妄谈星辰的蝼蚁。
“历史?”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位面崩塌的轰鸣,“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是刀剑刻下的丰碑,是力量铸就的永恒!今日之后,灵山位面为何而灭?佛门为何凋零?真相如何,皆由我刘晓说了算!作为败者,你们——”
刘晓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扫过燃灯、如来等佛陀,充满了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轻蔑:
“没资格跟我谈论历史!”
他的耐心,显然在燃灯这番“不识时务”的宣言中彻底耗尽。那恐怖的、令位面颤抖的气息再次攀升,仿佛一头灭世巨兽彻底张开了獠牙。
“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执意用这残山剩水,为那十八个藏头露尾的废物陪葬……”刘晓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像是宣告最终判决的丧钟,“那么,在我数到‘一’的那一刻,这个位面,连同你们所谓的‘不灭意志’,便一起……”
他缓缓抬起了手,指尖仿佛凝聚着足以开天辟地、亦能终结万物的混沌能量,指向了灵山位面最后、也是最核心的区域——那象征着佛门至高圣地的灵山大雷音寺所在。
“灰飞烟灭!”
金色的火焰,带着焚尽一切、逆转因果的决绝,骤然从燃灯古佛的佛陀法相上腾起!那并非寻常的火焰,而是以燃烧自身存在本源——佛陀金身、无量寿元乃至不朽神魂为代价点燃的“生命之火”!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股源自九幽最深处的、带着硫磺与绝望气息的恐怖力量被强行撕扯出来,缠绕在燃灯古佛周身。
地狱十分钟!
这以生命为柴薪换来的短暂神威,硬生生在刘晓那如同宇宙倾轧般的纯粹力量威压中,撕开了一道细微却至关重要的缝隙!燃灯古佛感受着身躯在烈焰中寸寸崩解、神魂在剧痛中摇曳的恐怖,苍老的面容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对命名者的感慨:
“阿弥陀佛……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类,发明的‘地狱十分钟’……真是贴切啊……”他的声音在火焰灼烧中显得有些缥缈,“我佛门虽不提倡自戕,但有些时候,正如这名字所言。”
他猛地抬头,燃烧的金色瞳孔死死锁定刘晓,法相在烈焰中膨胀,带着一去不回的悲壮: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轰!
燃烧的燃灯古佛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焚尽星河的威势,毅然决然地挡在了刘晓与濒临彻底毁灭的灵山位面之间!那熊熊燃烧的生命之火,竟短暂地照亮了刘晓那始终冰冷漠然的眼眸,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光芒闪过。
“很好。”刘晓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份冰冷之下,是终于被点燃的战意,“我本就没指望仅凭威压就碾碎整个灵山。燃灯,你点燃自身,勇气可嘉,可惜……”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