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目前西班牙国务委员会主席,阿尔塔米拉伯爵莫斯科索。
“大使阁下久等了。”
阿尔塔米拉伯爵语气有些冷淡,姚莹顿感有些不妙。
果然寒暄几句后,阿尔塔米拉伯爵咳嗽一声,缓慢而迟疑的说道:
“国务委员经过慎重的讨论,我们还是选择接回斐迪南陛下,继续成为西班牙王国的国王。”
姚莹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冷哼一声,重新拿起刚刚放下的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磕,顿时茶水四溅,连阿尔塔米拉伯爵的衣袍上都沾了不少。
作为桐城派大文豪姚鼐的侄孙,自身也是著名文学家、经学家,精通军事和经济的大学者,姚莹是很少这么发脾气的,更别说是这种要算他失礼的场合。
“我想,血与金的王国在遭遇到这种劫难之后,应该知道一位强硬的,有无穷支持的国王之重要性,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你们做出正确选择吗?
如果法兰西帝国的入侵再次到来,斐迪南七世能承担起保护王国的重任?”
令人意外的是,阿尔塔米拉伯爵被如此无礼对待,却没有半点怒气,反而很耐心的对姚莹解释道:“这是委员会七位成员共同做出的决定。
我们相信,法兰西帝国在见识到这次入侵血与金王国所带给他们的损失后,不会想再启动一次入侵的。”
这话听得姚莹更加愤怒,他拍着桌子吼道:“最高委员会肩负西班牙王国的国家安全,有义务为西班牙一千万百姓带去一个安稳与美好的未来。
责任如此重大,但你们却把关乎西班牙王国未来生死存亡的问题寄托在法兰西人是否愿意上。
我看委员会中全是守旧的贵族,罔顾全国进步阶级的呼声,区区七个人很难替整个王国,替一千万西班牙百姓做主吧!”
好家伙,方才装出来的尊重早就不翼而飞,这都跟训斥下属差不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姚莹是大虞西班牙都护府都护,而阿尔塔米拉伯爵是他手下的番官呢。
阿尔塔米拉伯爵脸上的表情开始紧张了起来,他是知道得罪一位赛里斯帝国大使之风险的。
因为这个帝国的使者,总是以能搞事,敢搞事而著称。
“大使阁下,反对的声音确实很大,我已经老了,且患有肺病,实在无力平衡委员会中其他强有力人员发出的声音。”
姚莹知道阿尔塔米拉伯爵没有说谎,这老伯爵快六十岁了,还患有十几年的肺痨。
这些年又苦苦支撑跟法兰西人作战,如今病情不断加重,看起来确实没几年好活了。
同时伯爵的儿子不争气,后继无人,他为了家族的安稳,子孙的富贵不愿意得罪人推动事情发展,也能理解。
但姚莹不能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属于是能理解但绝不能接受。
“我为了血与金王国反抗法兰西人的残酷统治,付出了所有的努力,最后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这是背叛,必然要有人付出血的代价,我真为西班牙百姓感到悲哀!”
说罢,姚莹带着几个护卫,腾腾腾的直接走出了国务委员会的所在地。
不过他也没回官衙,而是直接登上了一艘挂着蓝底金日月旗的大虞战舰。
之所以让姚莹这么生气,那是因为他在策划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那就是让西班牙国务委员会推举新的国王,一位来自大虞的皇子成为西班牙国王。
为此他做了很多事情,甚至用自己的关系拉来了一支船队,把大量的军械、硝石、硫磺、橡胶、药品等平价卖给西班牙抵抗军政府。
要知道在如今的欧洲,这些东西往往有价无市,不是你拿钱就一定能买到的。
更别说从遥远的大虞拉来,以毛利不到百分之十的价格卖给西班牙人。
“这些狗东西实在太可恶了,咱们不能饶了他们,不然就没法跟皖南赣北的乡党们交代了!”姚莹身边一个同样身穿官服的人恶狠狠的说道。
姚莹本人更是怒气难消,与历史上官路受阻不同,这个时空的姚莹官运亨通,甚至可以说是帝国的权三代。
因为已故的太上皇莫天赐非常喜爱文学,而姚莹的伯祖姚鼐是桐城派大家。
当年太上皇在世的时候,姚鼐是太上皇最亲近的文友,劝太上皇去日本坐镇,皇帝本人不好出面,都是请姚鼐去劝的。
姚鼐更是以替皇帝尽孝的名义,亲自在日本陪了太上皇快五年才离开。
有这样的关系,姚家人在官场上自然顺顺利利。
但姚莹不满意,这种受祖先荫庇的升官不但被人看不起,而且头顶还有‘天花板’。
这就是目前大虞所有权二代、权三代所要面对的现状。
要当官必须过科举,升官很快但大部分到州县,最多府一级就结束了,能进入中枢的少之又少。
区区四五品官,自然离一展生平志向,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差的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