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尖狠狠地往梁毅的脚底板往里钻,鲜血汹涌而出。
他双腿一缩,双臂捂着脑袋,苦苦哀求:“我没撒谎,我说的是实话,求求你们,放了我!”
老幺垫了垫手里的匕首,刀刃搁在他的脸上:“真的是实话?”
梁毅像是尾巴被插在木板上的老鼠,止不住点头,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我……我只想活着。”
站在旁边的老二开口道:“老幺,我想起来了,我们掳走这小子时,窗台下面确实有一排花盆,花盆里的土是新鲜的。”
老幺站起身,将他拉到角落里,低声道:“老二,你怎么想的?”
老二圆脸宽肩,脖子很粗,比老幺高出整整一个脑袋。
“什么怎么想的?打电话给杨司令啊!咱们得把这钱拿回来,那可是五百万啊。”
老幺笑了笑:“你都说五百万了,难道你不动心?”
“你的意思是……”
老二拧着眉,急忙摇头:“别这么干,杨司令是一个狠人,还不说他背后的老板,咱们惹不得。
千万别动这笔钱的心思,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打了这钱的主意,我们兄弟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五百万啦!”老幺吐出一口气:“确实有些不甘心,咱们做骡子这么多年,送一趟货也都千把块钱,咱俩连媳妇都还没娶。”
老二翻了翻眼皮:“那还不是你把钱拿去赌了,老板给我们的不少,再说,我们只是做中间生意,这些年都没出过事儿,全靠老板在后面运……什么幄来着?”
“运筹帷幄!”老幺搭话道。
“对,就是这个词儿。”
“行吧,我打电话给杨司令。”老幺走到屋外。
红日正往西边落下,树丛中有惊鸟起飞。
“喂?”老幺手里握着一款老式手机,手机里插着黑卡。
“事情办妥了?”
老幺摇头:“还没呢,这小子招了,问出藏钱的地方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只传来呜咽的风声。
片刻后,杨司令的声音响起:“老幺,你就没想过这么多钱,咱们三个人分一分,一个人能拿接近两百万,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我他妈的就是这么想的……
一听这话,老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老板那边怎么交代?”
“老板只是叫我们把人处理了,他都没打算要这钱了,警察查的紧。”
“呃……”
老幺刚想要答应,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杨司令跟着老板干了好些年,老板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从来不敢违逆,这会儿竟然动了野心?
老幺用舌头顶了顶上颚,开口道:“杨司令,你别玩我了,到底怎么办?您说了算。”
“你这么想就对了,老板待我们不薄,别生什么歪心思,我先挂电话,打给老板后,我再联系你。”
与此同时,上坡镇,龙川江上游的岸边,杨司令坐在鱼桶上,他握着手机,眯眼看了看前方被风吹皱的江面。
他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妈的,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一生富贵就看今朝!”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杨司令直起了脊背,小心翼翼地道:“老板,人已经处理了。”
……
“是,我知道了,不能和警察硬拼,我这就安排他们出去躲一阵子,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妥!”
挂掉电话后,他又给老幺打去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杨司令立即开口道:“老板说了,我们赚的都是骡马钱,既然知道这钱的下落,那就务必要拿回来,不然的话,老板自己要掏腰包给人赔偿。”
“别文绉绉的了,我和老二这就去拿钱。”
杨司令点点头:“这样,你们带上家伙,一定要小心,拿到钱,我们在渔村汇合。”
“那这小子怎么办?”
“先别搞他,我马上过来,我来看着他。”
“行!”老幺道:“这马上天就黑了,我们就不等你了,我把他手脚捆住,你早点过来。”
杨司令还想说些什么,但老幺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他把鱼桶里的两条鲤鱼倒进江里,收起鱼竿,放进渔包里,又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和弹匣。
弹匣里填满了黄橙橙的子弹,他把弹匣扣进枪膛里,使劲握了握枪把。
他背着渔具,提起鱼桶,爬上防提波,来到路面上。
此时,已经是暮色时分。
他的摩托车就在路边上,他把东西放在货架上,骑上摩托车,向上坡镇的密林中驶去。
刚骑了不到五分钟,对面驶来一辆红色的别克车。
车窗摇了下来,一只手伸出车窗外,似乎在招呼他。
杨司令立即熄火,单腿撑着摩托车,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