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是传递消息吗?”
冯岩眉头紧蹙,心灰怅然。
“不是。”
“秋先生二人,在信中写道,是他们恩养璧儿长大,我们既非璧儿生身尊慈,亦无抚养之恩,高族凭什么善待我们、漠待他们?”
“他们责怨,我们夺走本属于他们的尊荣,誓要雪恨,断不轻饶。”
冯文丹愀然作色,嗤之以鼻。
“他们随口几句怨言,我们便要顺从?异想天开。”
“没想到,天网恢恢,竟让他们逃脱。”
“哼,照顾璧儿,他们不思用心尽力,逃命倒是在行。莫名其妙,突然传信过来,吓煞我也。”
“这书信,正好用作证据。稍后回京,我们转呈廷合台,告发他们畏罪潜逃。”
冯岩愁颜苦脸。
“恐怕不行。”
冯文丹惑然追问。
“为何不行?”
她自问自答,一番劝说。
“夫君考虑璧儿感受,怕她于心不忍,因而,不愿告发?”
“你属实多虑。”
“璧儿早便弃去执念,如今,丝毫不在意他们。”
“况且,是他们犯错该罚,又不是我们冤枉好人。此乃正义之举,怎就不行?”
冯岩疚心疾首。
“因为,璧儿被他们抓去。”
冯文丹始料未及一惊。
“什么?!”
恨自己没用,护不住爱女,冯岩捶心顿足。
“他们说,让我们以命换命,否则,便要璧儿毁身灭节,凄凄殒去。”
冯文丹尽量保持冷静。
“我们速速回去,确认璧儿安全。”
冯岩否决。
“他们定下时间,我们来不及回去。”
冯文丹思绪飞转,思索应对之策。
“韦大人亲信,皆马术精湛,我请她们火速赶往月溪府,将情况报知公主,请求她的援助。”
冯岩依然否决。
“信中有言,除我们之外,传于别人知晓,璧儿必临大难。”
冯文丹束手无策。
“这……怎么办?”
冯岩目色,流露一抹坚毅。
“我决定,按着他们所述方法,避开韦大人亲信,敛迹,赴桉林,解救璧儿。”
冯文丹大惊失色。
“啊?可是……”
冯岩手掌,轻抚妻子手背。
“如若害怕,娘子可以留下,我一个人去。”
“我命,殒不足惜,他们想要,就拿去。”
“娘子宽心,我一定全力以赴,解救璧儿。”
冯文丹握住他的双手,矜肃而道。
“夫君在说什么?我怎会贪图自身安逸,弃你和璧儿于不顾?”
“解救璧儿,我义不容辞,非去不可。”
“我犹豫不决,非是贪生怕殒,只是忧虑,即使我们舍去性命,他们也不愿放过璧儿。”
冯岩毅然决然。
“舍去性命,有用也好,无用也罢,我们总要一试。”
“拖下去,不是个办法,璧儿随时有危险。”
“我们快去救她。”
冯文丹坚定不移。
“嗯,走。”
至指定地点,冯岩二人,落入宁苍墨之手,方知被骗。
借着人质便利,宁苍墨不费吹灰之力,尽数擒获韦初霜亲信,以免节外生枝。
公忙结束,秋璧看到“冯岩”留信,约她去往西郊家中,帮忙做一点家事。
马车,驶出盛京西城门,很快,抵达西郊屋舍。
宁苍墨换汤不换药,用差不多的方法,让秋璧甩掉家丁侍从,只身前往。
心系爹爹娘亲,秋璧不假思索,走入宁苍墨局中。
一家三口,五花大绑,被安置在一间屋子里。
秋璧坐在地上,抬眸,瞪着宁苍墨。
“你岂可言而无信,不放他们?”
宁苍墨皮笑肉不笑。
“高大人此言差矣。”
“我何有言而无信?”
“是秋示荣夫妇,给你写信。纵有食言之人,也是他们,关我何事?”
秋璧冷语嘲讽。
“卑鄙。”
“你智不及月溪公主,谋不如媄夫人,便打我的主意。”
“宁大人也就这点本事,上不了台面,惹人发笑。”
宁苍墨脸色,霎时覆一片阴霾。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惹我不高兴,受苦的是他们。”
他掏出一把匕首,恣意把玩。
“高大人希望,我当着你的面,不择生冷,对待令尊令慈,尽情聆听他们叫苦不迭?”
“巧了,我也有这个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