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娴蕙谦敬行礼。
“恭请皇伯伯圣安。”
顾孟祯一如既往,第一时间搀扶爱侄起身,抚她一起安坐。
“朕早就说过,让你不要跟陶府公子来往密切。”
“又是许家女,迫你入陶府,与他们往来,是也不是?”
庄娴蕙巧施离间。
“媛姐姐言之,找我有要事。皇伯伯明鉴,臣侄不得不去。”
顾孟祯勃然作色。
“朕就知道,又是她缠着你!”
“此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庄娴蕙仗义执言。
“皇伯伯总是这样批评媛姐姐,她会伤心的。”
顾孟祯冷漠,不近人情。
“职责在身,她做得不好,就要接受批评指正。功臣,才有资格伤心,她不配。”
转向爱侄,他立时换作笑容可掬。
“朕的蕙儿,便是大功臣,随意喜怒哀乐,玩闹任性。”
“说吧,她找你去,有何要事?”
庄娴蕙假言。
“媛姐姐说是秘密,请恕臣侄无礼,不能禀诉皇伯伯。”
顾孟祯容色和悦,好声哄劝。
“朕面前,她不能有秘密,你只管说。”
庄娴蕙故作玄虚。
“臣侄真的不能说。”
“媛姐姐特别强调,告诉他人无妨,尤其不能禀告皇伯伯。”
顾孟祯龙眸,黯一抹疑色。
“神神秘秘的,她究竟藏着何事?”
庄娴蕙不着痕迹,给予提示。
“皇伯伯请宽心,是好事,是美事,无需忧忌不安。”
顾孟祯陷入深思。
“美事……好事?”
沉吟片刻,他骤然一惊。
“莫非,她托付真心,于陶沐湛?!”
庄娴蕙惊住。
“啊?这……”
“皇伯伯,料事如神。”
顾孟祯大为诧异。
“什么?果真如朕所料?”
精心培养多年的线人,毫无征兆爱上敌者,或,早已弃他而去。
怪不得,封正台迟迟夺不下,他苦笑,心境,朔风萧萧。
“呵呵呵,好啊,真是一桩美事!”
庄娴蕙佯作不知不觉,娓娓叙事,和乐坦易。
“既然皇伯伯料知真相,臣侄隐瞒无益,干脆诉说。”
“其实,这事,臣侄认为,没什么不能说的。”
“媛姐姐倾慕沐湛兄,而沐湛兄无意于她,遂,她请我去,给她出主意,博取沐湛兄宠爱。”
“臣侄半筹不纳,转而求助大哥哥。”
“大哥哥谋思,很是高明。他先是激化陶大人父子矛盾,引陶大人罚跪沐湛兄,随后,媛姐姐陪伴受罚,以此感动沐湛兄。”
“除此之外,大哥哥还有好多谋思,臣侄憨拙,实在记不得。”
“总之,事情进展顺利,沐湛兄和媛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故意,问一句。
“媛姐姐甜蜜,臣侄亦是愉悦,皇伯伯也为他们感到开心吧?”
怕吓着爱侄,顾孟祯神态语调,尽量慈和。
“嗯,朕开心。”
“喜乐,难以言表。”
他细心叮咛。
“一会儿,朕宣召她来,命令她,日后不许再缠着你。”
庄娴蕙一惊,依依恳求。
“为什么?”
“求皇伯伯开恩,臣侄舍不得离开媛姐姐。”
顾孟祯耐心十足,劝导爱侄。
“蕙儿该当明白,今时不同往日。”
“可还记得,先前朕说过,陶沐湛是敌势中人?”
“现下,许颖媛嫁入陶府,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敌势。”
“与敌人交善,是自取其祸也。”
庄娴蕙不以为然。
“皇伯伯多虑,媛姐姐和我,非常要好,她不会伤害我。”
“更者,臣侄有皇伯伯撑腰,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伤我。”
顾孟祯不急不躁,继续劝导。
“朕所指祸患,非是许颖媛。”
“如今陶康平一家,归属帝瑾王。”
“宁三女,是帝瑾王身边第一谋臣。”
“朕数次嘱咐你们,宁三女谋略,不可小觑。”
“你去陶府,本意助人为乐,唯是一片好心。恰恰是这良善之心,最容易被宁三女用以为计。”
“她心思变幻莫测,朕着实猜不到,亦防不住,每每惊觉,已然入局。”
他词气,染一缕心痛,劝言入深,动之以情。
“其他事,败就败了,朕不惜之。然则,蕙儿,朕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贤弟,朕祈盼我们全家团圆,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