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已经老了,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对于新政,草民百思不得其解。”
“但新政…偏偏又见了成效。”
杜和叹了口气:“可能草民,的确是昏聩之人,蠢笨之辈。”
皇帝看着他,眯了眯眼睛,轻声道:“那去年,朕免除了天下一整年的钱粮赋税,又怎么说?”
杜和再一次跪拜在地上,低头道:“此是陛下以及新朝的莫大功德,草民去岁听闻之后,便已经遥拜陛下,叩首不止了。”
皇帝看着他,笑着说道:“看来,还只是认可朕的功绩,却不一定认可朕的国政。”
他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跟你争个长短对错,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回头看了看杜谦,杜谦这才上前,将自己的三哥搀扶了起来,他看着已经头发苍白的杜三郎,叹了口气:“几年没见,三兄怎么苍老了这许多?”
杜和看了看也有了不少白发的杜谦,忍不住老泪纵横:“十一郎也见老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小辈,这些小辈俱都上前给杜谦磕头,有人喊十一叔,有人喊十一叔祖。
等到杜谦吩咐他们起身之后,杜和拉着杜谦,开口说道:“我回关中之后,让人打听当年咱们失落的家里人,这两年又寻回了二哥跟九郎的血脉。”
他顿了顿,又低声说道:“小十七的儿子也寻到了。”
杜十七,是杜谦同胞的幼弟。
当年杜尚书出事的时候,杜十七还不满十六岁,后来在那场战乱之中,就走散了,许多年没有消息。
杜谦神色大变,有些失态了。
“三哥怎么没有给我写信,十七人在哪?”
杜和摇了摇头:“知道你在伴驾,就不曾打扰你,十七在当年的战乱之中生了病,很年轻就走了,不过留下了个儿子,我多方验证。”
“多半是真的。”
他看向杜谦,开口说道:“这孩子如今十八岁,我已经把他收进杜家门墙,让他认祖归宗了。”
杜相公红了眼眶,连说了几声好,又跟杜和说了几句话,才恍然醒悟过来,引着皇帝陛下,进了京兆杜氏的祖宅。
这天,杜相公带着皇帝陛下,把杜家祖宅前前后后参观了一遍,用饭也是在杜家大宅用饭,一直到当天入夜,皇帝陛下就宿在了杜家大宅。
到了第二天上午,皇帝陛下起身之后,刚推开房门,四公主便迎了上来,拉着皇帝陛下的衣袖,嗔道:“这都日上三竿了,父皇怎么才睡醒?”
皇帝看了看她,笑着说道:“赶路赶了几千里,还不许你阿爹多睡一会儿了?”
四公主轻声叹道:“二哥一家一早就来了,等着见您呢。”
皇帝轻哼了一声:“跟他说,我下午就去秦王府寻他。”
“让他回去等着罢。”
四公主看了看老父亲,这才低下头。
“好,我这就去找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