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心有不甘,通过陈土木直接将事情捅到了委员长跟前。除此外,CC系掌控的《东南日报》更是推波助澜,在舆论上造势,二陈兄弟同样煽风点火,委座震怒,下令让我们严查,给公众以交代,这件事情不得不解决了。
前几天,我已经派了督察室督察连英去核查,可一直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抓日谍是一把好手,这事你怎么看?”
这个话题让张义倍感意外。他想了想,问:
“既然是日谍案,可掌握了什么证据?”
戴春风没说话,由贾副官代为解释:“张处长,事情是这样的.”
“十二只赛璐珞梅花针?”听说此案是由一位叫柳莲芳的落难江山的苏州女大学生住处查获了梅花针而引发,张义不禁蹙起眉头。日本人又不是只会说“八嘎”的傻子,一名间谍只怕藏的不够深,怎么可能会在住处放这种东西。
再则,江山县城也有十几万人,事先没有举报,没有任何线索,临时排查而已,偏偏就从柳莲芳家里搜到了东西。太巧合了吧?
最后,张义也逮捕过不少日谍,梅机关的也有,从未听说过梅机关的特工以梅花针为身份标识的,什么手腕上纹梅花、袖口上刺梅花,那不过是无知者以讹传讹罢了。
思忖了一会,张义问:“不知柳莲芳的口供上是怎么说的?”
贾副官说:“据此女招供,她是在逃离苏州的途中被李士君的人抓了,李士君见色起意,强行纳为姨太太,后又转手送给了梅机关的晴气庆胤。晴气觉得她有做特工的天赋,特招她加入了梅机关,短期的特殊训练后,被派遣到江山县潜伏。”
“除此之外呢?从她的住处还搜到了什么?她供出的同伙又都是什么人?”
“从她的安全屋缴获了三把南部十四式手枪,除此之外,就没其他了。至于她的同伙,全部都是中国人。”
“没有电台?”
“没有。”
“这就不对了。”张义摇了摇头,“日本人连李士君这样的大汉奸都信不过,一边利用,一边监视,怎么可能如此信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即便她只是晴气庆胤一时兴起布下的闲棋冷子,按照常理也会派信得过的日本人暗中监视。还有,她的同伙全都是中国人,这就更不可思议了,全是她发展的?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天赋了,天才也不过如此吧?”
此刻,张义已经基本确信,所谓的梅花间谍案,估计是一桩冤案。恐怕不是李士君见色起意,而是该案的侦办人——调查室主任、军统少将姚则崇和调查室江山县行动组组长、军统少校魏哲秋二人见色起意,联手构陷了柳莲芳等人。
这简直狗胆包天、丧心病狂!
戴春风用手揉着太阳穴,眼睛微闭着,问道:
“你的意思这是一桩冤案?”
“不好说,不过从目前的证据看,此案颇为蹊跷。”
“你觉得这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戴春风睁开眼睛问道。
“或许只有见了当事人才能知道。”
戴春风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样一来,问题就严重了。”
他话没有说完,但在座的几人都明白——老头子既然过问,此案就必须给上上下下一个交待。
如果真是冤案,那么姚则崇和魏哲秋该怎么处理呢?
魏哲秋,一个少校罢了,可姚则崇是黄埔四期生,深受戴春风赏识,不仅擢升其为少将,还特任其出任二十五集团军调查室主任一职,他舍得下手吗?
在众人的寒暄谈话间,飞机不知不觉已经抵达驻扎在江山城外的第二十五集团军临时机场。
戴春风拒绝了集团军司令李觉安排的接风宴,稍作休息,换了一身戎装,还特意别上了勋章,在借来的几辆轿车和李觉特意安排的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卫连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向着江山县城进发。
霸王项羽曾说过:“富贵不归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这便是锦衣夜行的由来,戴春风同样有此念头。
车队刚进入江山县境不远,戴春风就借口上厕所让车队临时停在一户农家小院前。
他跳下汽车,意气风发地环视着这片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油然而生一种把故土踩在脚下,完全征服的自豪感。
富贵还乡,毛权也显得很兴奋,讨好地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农家小院大门开了,出来一个骨瘦如材的老头,看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便以为是哪里的大官来了,忙招呼家里人搬桌倒茶。一边吩咐,一边略带炫耀的介绍江山人的待客之道。
听到家乡话,戴春风更开心了,为了表示亲近,同样换了家乡话和老头寒暄起来:
“侬贵姓啊?日子过得哪能啦?”
老头一怔,没想到这个黑长脸竟然会说江山话,不答反问:
“长官贵姓?”
戴春风得意一笑:“我姓戴,是咱们江山戴冠英的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