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最好就不谈,我虽然觉得祂们看得不会太紧,不会把所有希望寄托我身上,世道还没坏到那种极端的地步,我还有我的剑意只能算是一招后手,但还是以防万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易在这些事上总是警惕居多。
老圣女也明白意思,喃喃道:“你小子真是命大,大成这样……”
陈易从这感慨中听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便直接道:“有话直说,不必铺垫来铺垫去。”
“你小子怎这么性急。”
“那有本事你别说。”
“说、说行了吧。”说完,老圣女将神识往外探了一圈,“这里没别人吧。”
陈易挑眉远眺,旋即微微颔首。
于是乎,老圣女深吸一口气,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小子,你想不想入我圣教?”
陈易闻言一愣,原来这老家伙想说的是这个,下意识想要拒绝摇头,却又止住,眉头微微挑起。
从前不喜这魔教,除却其魔教本身以外,更有身为魔教圣女的殷听雪杀死自己的影响,只是现在殷听雪已然成了自己的小狐狸,前事皆作罢,而如今一看,要撰取跟那些“天上人”交易的资本,借由神教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极有必要。
再加上自己深受重伤,本就需要神教的秘法相助,以及祝莪、秦青洛、还有出生不久的秦玥,不知不觉中,自己与神教早就被推到一起,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念及此处,陈易既没否定,也未肯定,而是戏谑道:“你神教圣女我都入过,何况你神教?”
老圣女眉头皱起,这话虽然有倾向,但又朦胧,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顺带细究他与祝莪的关系,可话音还未出口,便顷刻止住。
陈易抬头一看。
随着院门被轻轻推开,玉真元君随周依棠的引领跨了进来。
……………
“见过元君。”陈易耸了耸肩,客套道:“有伤在身,恕难行礼。”
“无妨无妨,客套就不必了,还是好好养伤要紧。”
玉真元君面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不知是不是陈易的错觉,她的态度比之前要更为亲切。
依稀记得,在最开始地宫之时,她看他,不过视之如殷惟郢明悟的工具,随后因地宫之行而变得忌惮,而后到地府时的予以认可,交托爱徒,到如今可谓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亲近。
随着他跟殷惟郢关系的变化,殷惟郢身边人对他的态度也在变化。
这般态度变化也是有其原因,肉眼可见的是,他在玉真元君眼里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了。
“不知元君今日上门是为何事?”陈易出声问道。
“看一看你的伤势,顺便再问些小事。”
玉真元君就着殷听雪搬来的椅子坐了下来,一旁的周依棠也随之坐下,殷听雪特意把椅子搬到了陈易身边。
好让二人显得更亲近些,更像对夫妻。
周依棠扫了殷听雪一眼,都不用她说,少女赶忙便起身去点茶。
殷听雪跑去点茶,路过拐角处时想了一想,便快步朝那里深入一些。
往那里一瞧,林琬悺和殷惟郢果然躲在那偷看呢。
“快回去快回去,不要打扰到他们。”
听到这话,林琬悺还好,殷惟郢顿时心生不悦。
如今陈易大病初愈,终于能起身走走了,却是连看都不给她看。
亏她还是大夫人,哪怕不予探视交流,也总得叫她知道他的伤情才是。
林琬悺跟殷听雪问了几句,得到答复后,便忧心忡忡地回去,对于陈易的女人们来说,她是初来乍到,而且心底自怨自艾,不敢过分逾矩,凡事排在别人后面也无所谓。
女冠却不这么觉得,问过伤情后,殷惟郢并没有回自己房去,反而只是挪了挪位置,待在客堂主座上,虽听不见对话,但也能远远望见,把陈易等人尽收眼底。
劝也劝不了,殷听雪对此无可奈何,只有好好点茶。
而另一头,谈话也将近尾声。
“这么一说,鸾皇的长生桥确实是件大事……”
玉真元君看过伤势后,便与他略作交谈,听完那些话,陈易也大致明白了,如今的情况如何,明眼人都能隐隐看出,此方天地已有倾颓的局势,而这,自然会关系到身为太一的殷惟郢。
哪怕天机不可泄露,玉真元君身为暂缓飞升的在世仙,所言所说之事不过冰山一角,陈易也从中琢磨出许多意味。
一旦天门开裂,殷惟郢作为此方天地的太一,届时只怕难以独善其身,亟需加快修行以此自保。
说起来,她的长生桥还是自己打断的,地宫时她的背叛还历历在目,而过往恩怨皆已作罢,陈易早已不羁于怀,何况他那时并未下死手。
“在你离山之前,我会给你指引,有你襄助,修补并非难事,说不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要说的,便是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