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房门敲响了。
门由外而内打开,陈易定睛一看,是王妃,她跨进门中,旋即把门给阖上。
陈易不明就里,不知她何故这时前来,但毕竟是长辈,还是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岳母。”
王妃矗立在原地,表情一动不动,好似格外僵硬,面庞依旧柔美生动,却给人一种没有人味的观感。
“你是……”
话音还未落下,王妃倏然抬手,一抹灵光从身中窜出,晃了一下,陈易正警惕,定睛一看,愣了一愣。
灵光已停住,光晕渐渐消弭,显露出本来的面目。
泰杀剑!
它摇晃摇晃了剑身,像是终于挣脱囚笼得到解脱一般,兴奋地绕着陈易打旋,而王妃在泰杀剑离去后,目光恢复了一丝丝清明,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转身离开客房。
陈易缓过神来,看向泰杀剑。
之前老圣女说,泰杀剑跟殷听雪待在一起。
原来是在这……
老圣女亦是愕然,好一会后,想明白什么道:“怪不得,我还以为这剑已经给残灵夺去了。”
“你是说……”
“你也知道,它可是斩邪剑,而被镇在这塔里的残灵,哪个不是斩邪剑所伐,哪个不对它恨之入骨?”老圣女啧啧称奇,语气不掩饰地赞叹道:“看来啊,是…殷听雪把它深藏在她的梦里,以此掩人耳目,避免被残灵所得…只为,交回到你手上,好机灵的性子。”
陈易沉默片刻,道:“多此一举。”
他不担心找不到泰杀剑,比起这个,更担心殷听雪因此惹上什么危险。
不过,所幸没有出事,陈易招了招手,泰杀剑便落到手里。
它的剑意澎湃,剑身亦虽之一颤一颤,陈易起初以为它是兴奋雀跃,可沟通其沛然剑意才发现……
“你是说,你知道路怎么走?”
泰杀剑飞跃起来,以行动回应。
它对这里,很熟。
那还等什么。
陈易挑了挑眉,道:“带路。”
两人一剑便启程出发。
跨出门时,转头还能见少女倚靠门边,远远目送,她依依不舍,但陈易还是要先行一步,东宫若疏看在眼里,不由心生些许怜恤,但更觉十足骄傲。
人用情愈深,便愈会专一,陈易这等凡夫俗子定然不能免俗,情意如何绵绵也绝非无限,以后说不准还要自己劝他多喜欢听雪一点呢,不止听雪,还有别的女子,仔细想想,委实麻烦……
她暗暗一叹,头一次觉得,大夫人是这么不好当……
离了这座白雪皑皑的县城,随着泰杀剑一路前行,它飞在前头引路。
世上没有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何况这幻梦是圣天子打造,依老圣女所言,幻梦的根源必定聚集在深处。
道路渐渐陡峭,脚下宽敞的大道也变作羊肠小道,在泰杀剑的引领下,踏入到密密麻麻的竹海中。
天色不再宁静,远方边界呈现暗红色,由外及内,变得越来越昏黑。
脚下走过湿润泥泞的道路,时不时见乌黑一片,像是凝固的红水。
道路两侧草色浓青,自山的这边一路倾泻,被掩埋的枯骨上生着五颜六色的杂花。
愈是行进,陈易愈是觉得一幕幕景象都有种浓烈的宣泄感。
好似挤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腐臭变质的气味在空白画幅上肆意涂抹。
深入此地,虽说不见危险,但这氛围不免叫人心有余悸。
一切说不准是场蝴蝶效应,某个节点改变,一切都不会发生,陈易不禁想,或许那时不该制止大殷,该让她治一治那笨姑娘才对,蝴蝶扇动翅膀,凡事都会发生改变,这样他也就不必深入此地……他时而想到不得不承认,这结发之妻还是蛮有远见的。
东宫若疏紧跟在身后,陈易不时看一看,怕她跟丢。当真丰腴,那块被束缚得紧紧,走下坡路时微微晃动着,加之她有些害怕警惕的眼神,好似更紧更聚……
“奇怪……你感觉到奇怪了吗?”老圣女似乎发现了什么。
“什么?”陈易警惕地问。
“我感觉你好像…很燥热,”
老圣女语气疑惑,
“你看那女人的眼神不正,太急色了。”
陈易安静片刻,眨了眨眼睛,问:
“呃…有什么好奇怪?”
“………”老圣女无语了。
不对。
陈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再回过头看东宫若疏,眼睛如似会跟踪的飞剑般,深深地黏进了某处夹缝里。
不对….
眼睛死死盯在那里,陈易竟花费好一番力气才挪了开来,心湖间的燥热越发滚烫,尚未斩却的下尸剧烈颤动。
确实不对!
他固然好色不错,也常常急色,但对东宫若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