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今晚会在龙虎山上歇息么,这根本毫无预兆。
“怎么、怎么要这么着急呀?”
陈易见她疑惑,事情来不及细说,便道:“小狐狸,我之后再雕个菩萨给你,这一次花十倍的心思雕。”
殷听雪愣了愣道:“啊?”
“不只是雕菩萨,明天我就冒死带你回银台寺,对了,还把要送我师傅的孔明灯也送给你,以后你做错什么都半点不计较,就永远最喜欢你了。”
“…这、这么好吗?”殷听雪受宠若惊,就跟在梦里一样。
陈易便问道:“小狐狸,我对你这么好,你会想到什么?”
“呃…”殷听雪犹豫好一下道:“……北、北朝?”
“那就对了。”陈易飞快收拾行装,“她肯定另有图谋,说不准要朝我了。”
他行动迅速,想到就做,往往雷厉风行,换好孝服,一下把剑匣背到背上,转手就把棺材也往背上放好,转手就把魂魄形态的东宫若疏抓到手里。
殷听雪也匆匆忙忙间换好了衣裳。
“情况不对,”陈易推门而出,再看了眼远处龙虎山,“准备撤退。”
………..
翌日,清晨雾霭沉入龙虎,氤氲着如仙宫之景。
殷惟郢起早,见天色大好,转身便把仍在酣睡的林琬悺叫醒,小寡妇抱怨着起了身,便迎上了女冠略微严肃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林琬悺疑惑道。
“龙虎山洞天福地,眼下正是良辰,你这小娘子命比纸薄,本道授你几道吐纳之法,好叫你延年益寿。”殷惟郢停顿片刻,意味深长道:“强身健体。”
林琬悺不明所以,想要回绝,一旁的秀禾却是眼睛微亮,识趣地劝了几句。
林家小娘不经人事,更无经验,自然不知女冠的用意,这小娘的身板子弱,殷惟郢虽然安心,但又怕她真经不住折腾,万一吐血而死便不好了。
而且许是心有灵犀,殷惟郢昨夜有梦,总觉陈易已经来了,甚至可能就在龙虎山里。
这样一来,得好好给林琬悺临时泡佛脚才行,而他也能不经意间发现她的贡献。
殷惟郢朝秀禾招手吩咐道:“带她先去洗漱吧。”
女冠转出厅堂,推门而出,沿着山路漫步,一赏龙虎山的大好天光,七十二殿的檐角在远方薄雾间若隐若现,山川水秀,这是一片道法自然的景象。
忽见一道身影飘渺踏空而至,殷惟郢原本喜不自胜的面色一下收敛住了。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面对周依棠,她不卑不亢道。
之前有过一次会面,如今再见,殷惟郢举止得当自然了许多,愈发显出应有的宽厚之风。
“远迎就免了。”周依棠道,“知我为什么找你?”
殷惟郢不喜她这副长辈架势,她分明才是大夫人,搞得好像低周依棠一辈似的,这又成何体统,二人便是执平辈之礼相交,都算是给足面子了。
她没去看周依棠,仍走在后者前面,漫不经心地欣赏沿途景致。
“我不必知道。”殷惟郢等她退让一步,换副语气再谈。
周依棠冷不丁道:“他来了。”
话虽如此,既然有话要说,殷惟郢便顺其自然好了,“还望点拨。”
周依棠继续道:“他昨夜上山,我领他去了剑阵观摩,张监院招待了他,随后他与我一道去寻陆英,当夜便在山上住下。”
“然后呢?”殷惟郢赶紧问,眸光已有亮色。
最重要的人,往往要留在最后去见。
“然后….”周依棠道:“他就走了。”
“.”
微风拂过,白衣女冠衣袖飘摇。
“也就是说,”女冠略微停顿,回过头道,“他见了你,也见了陆英,就是没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