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药上菩萨已死,又该不该重新评判二人间的关系……
殷听雪抬眸瞧着他,赶紧出声道:“我给你拿笔墨来。”
陈易一抬眸,刹时没了言语,只是轻轻点头道:“好。”
她走后,黄娘儿盯着陈易,弓着狗脖子颇有几分威胁的架势,陈易浑不在意,只是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殷听雪手脚利落,很快就传出一声“铺好了”,他旋即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走去。
阔别已久,陈易所表达的意思,前半段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询问她们过得如何,可否安好,几句祝愿,还有些嘱咐,后半段则问起了女儿的情况,生辰八字如何,出生时几斤几两,取了名字没有,凡此种种,都是些繁琐之事,一点惊人之语都没有。
陈易每念一句白话,她落就落下一句,笔触细腻,字迹娟娟,她惯来对他百依百顺,眼下也如实照写,可当陈易说出一句话时,笔墨悬停三分。
“水滴石穿,可久乎?”
少女沉吟良久,却不待陈易回答,便落下一句,
“地久天长,无不久矣。”
墨渍仿佛透入宣纸,
一直这样就好……
黄龙四年十月十一日,
这封王府等了许久的远信,便遥遥寄了过去。
一信往南而下,去时是冬月,到时便是来年,再有回信之时,也不知是何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