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
耳边蓦然放大的声音将安吉尔从思绪中猛然拽出,惊得他一个趔趄,差点被自个儿的尾巴绊倒。
“抱歉,吓到您了吗?”
沙利叶没想到对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下意识道了歉,“需要我重新复述我刚才所说的内容么?”
“不需要…我有在听。”安吉尔就是因为对方所讲之事才走的神。
他摇了摇头,转而直接拽住沙利叶的手腕,“你现在最该跟我解释…什么叫做你要去履行‘合约’?这合约又是从何而来的?”
“…您很快就会知道的。”
沙利叶缓慢地将另一只手覆盖在对方的手背上,仿佛这样就能消除对方的不安,“我可能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您不用来找我…因为您找不到我的。”
“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吉尔愣愣地望着对方那副淡然的笑容。
这番云里雾里却又让人不安的含糊应付之词让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恨不得现在就揪着对方的领子问个清楚。
“而且,您不是总为侵蚀感到困扰吗?”沙利叶却像没发觉他隐隐有了发作趋势的怒意,我行我素地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马上就不用为此苦恼了。”
“你疯了,沙利叶?”
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恐慌情绪涌上安吉尔的心头,比起侵蚀,他此刻更担忧沙利叶的精神状况。
他怀疑对方在胡说八道,但对方看起来偏偏又是那么的清醒——那种“众人都醉我独醒”的令人恼火的清醒。
“我想您应该很清楚我的精神状态。”
沙利叶不由分说地反握住了安吉尔的手,把陷入沉默的对方往宿舍的方向带去。
现在的沙利叶在某些事情上固执得过分,对方若是执意不肯说,安吉尔也没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走廊上依然只存在着安吉尔“哒哒”的脚步声。
在这种安静到几乎窒息的氛围之下,他的怒火很快就如遭了盆冷水般灭了个干干净净,唯有茫然与困惑还久久萦绕在心间不散。
他现在明明牢牢地抓紧了沙利叶的手,可怅然若失的失落感却矛盾地将他吞没。
“沙利叶。”
“嗯?”
“…至少做出保证。”
沙利叶一边微微上扬的眉毛很好地体现出了他的疑惑:
“保证?”
“别装傻,你难不成想告诉我,你会悄无声息地消失,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某个…我再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尽管手被对方几近失控的力度掐得生疼,但他的神色依然平静如水,灰绿色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情绪起伏。
“那只是暂时的,我向您保证。”沙利叶眉眼轻扬,带出了一个温和无害的笑。
“你为什么…”安吉尔的喉咙有些堵,把话死死堵在嗓子眼里,最后只化为一声愤恨的鼻音。
“随便你好了。”
他不想把事情往过于糟糕的方面去想,他希望对方未来几天都是要去给什么危险的异想体工作,或是主管又将什么烫手的镇压工作提前预交给了对方。
对方只是故意将一件本可以好好讲清楚的事情描述得极为不妙,好触动他的情绪,而后就会乐呵呵开始地看他笑话,还美名其日“这是在观察情感的表达方式”。
…别想得逞。
这番想法在脑袋里绕了几圈,逐渐替代了原本最坏的猜想。
安吉尔愤愤地别过脸去,撇开对方的手,加快脚步,坚决不和对方并排行走。
“您又生气了。”
沙利叶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哭笑不得,几步就再次跟上了对方,“我不是故意要让您不安的,我只是不希望您被蒙在鼓里。”
这家伙…根本就没搞清现状,明明他讲的话才是自己不安的源头。
他这般模样更坐实了安吉尔内心的臆测,他不想理睬对方,见他跟上来,便倔强地低下头去,哪怕盯着鞋尖发呆,也绝不看对方的眼睛。
沙利叶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终究是搞不明白对方生气的规律与缘由,实在是复杂至极。
只得小心翼翼地顺了顺对方上翘的发尾,刚想得寸进尺地摸摸对方脑袋时,对方却突然停下,随即一头埋进他的怀里。
“安吉…”
“安静,我不想听你说话。”
沙利叶只得依着安吉尔的意思,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化作一口浊气轻轻吐出。
“你到底瞒了我何事…”安吉尔闷闷地低声呢喃着。
“为何一副…要离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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