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米表示:淡定,要是世家豪强真因为这话就派死士来刺杀她,那就是跟武兴帝正式宣战。
高真知是靶子中心,他真真承受不起秦氏女这番臭骂的后果,急红了眼,辩驳道:“秦氏女你消息闭塞就莫要胡乱冤枉人……自打百年细作案发后,我们都有给家里去信,献计献策,让家族助力朝廷抗敌!”
“乡武堂能办起来,就有我们各家给的捐资!”
秦小米:“呵,你摸着自己的黑心肠问问自己,那么点捐资对抗击东漠大军有什么用?!”
“而除了这点捐资,你们各家族又做了什么有用的抗敌之事?”
“常平仓。你们是学子,将来要科举入仕的,皆学过常平仓之法,可现在的米粮是什么价?灾荒已过去三年,各粮、棉、炭的价格,依旧居高不下……”
“黄豆,乡亲们活命的杂粮,最高时九文钱一斤,现在虽然有所滑落,可还是高达七文钱一斤,但黄豆有过三文钱一斤的正常价格。”
“而天下农人家,日进项几文钱?七文钱一斤的黄豆,小儿一天也要吃三两才可活命,天下之家,一家平均十口人,得多少斤黄豆才够吃?!”
“而人天天吃黄豆能行吗?不得吃点米面,可陈米目前是二十文一斤……二十文一斤啊,都快赶上肉价了,让乡亲们怎么活?”
“你们学的常平仓,怎么没平抑一下活命的粮价?把活命的粮价给打到正常价格?!”
众学子惊骇不已:“你你你竟知常平仓平抑粮价之法?”
秦小米:“我又不是傻子。所以你们莫要动不动就骂乡下农人目不识丁,毫无学问?农人子弟要是像你们三岁开蒙,日夜不辍的读个十几年书,学问一定不比你们差,甚至能把你们这群只知诗词歌赋,不知生存常识的少爷学子给比下去!”
“你丫的,看见个农人就说,不识字、莽夫、村夫、白丁,不配跟你们同处一屋檐下,你们要是生在农人家,别说读书识字,早泥马饿死了!”
秦小米有原主的记忆,而原主小姑娘爱赚钱,所以秦小米知道大魏最便宜的粮价是……黄豆三文钱一斤。
穷人家,一斤黄豆再加上两把麦子面、一篮子的菜蔬,一块煮上一大锅,也够一家十几口人活命。
但这个粮价,在记忆里也是原主听爷爷奶奶说的,那都是宁康帝年轻时的粮价了。
随着宁康帝越发昏庸,金首辅家越发肆无忌惮,粮价早就飙得面目全非。
但便宜粮价真实存在过,所以秦小米才这么生气。
姜大郎/盛霆也很愤怒,这等同于平抑失效的物价,若是发生在大盛朝,司农寺与户部官员早已经被抄家灭族!
学子们被骂得愣住……泥牛入海他们知道,可泥马是什么马?
“吾等没有瞧不起农门子弟!”在场学子急忙喊道。
瞧不起农人子弟的事,他们可以做,但绝不能认。
秦小米还是那句话:“是吗,我不信,你们发个绝后的毒誓呗。”
呼呼呼,学子们快气死,又同情的看着姜大郎……姜百户也是命苦,竟要跟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
应子林道:“秦东家,高粮价一事儿,不是未做平抑,更不是平抑失效,是因着需要把粮食调度到西北州、中原州,因此导致东北州这边的粮价,三年居高不下。”
至于江南州与江淮州的粮价?
倒是没那么贵,只因世家豪强多出自这两地,这两地又是富饶多产之地,粮价上浮太厉害的话,世家联盟就让各家开私仓来平抑粮价。
所以,倒霉的就只有东北州呗!
你丫的,得亏东北州人不知道,不然非得把你们给撕了。
应子林眼眶已经湿润,给秦小米郑重行礼,道:“秦东家骂得是,此等高粮价,确实是吾辈读书人的无能。”
“我应子林在此发誓,定会用应家之力,为东北州筹集粮草,抗击外敌,还会大力参与平抑粮价,让穷人能购置得起诸多便宜粮,青黄不接之时,能吃上饱饭。若此生做不到如此,就让我生生世世皆无后!”
“应学首,你怎能发此毒誓?!”施松信快替他急哭了,发这种毒誓,传到应家耳里,应学首怕是要被应家全族惩戒。
高真知双目猩红,气得装若疯魔,指着秦小米道:“秦氏女,你如此霸道,以歪理来屡次让应学下毒誓,可知你此举会害死他,而你除了放空话骂学子以外,你又做了何有助粮草、有助粮价的事儿?!”
“一介女流之辈,赚了几个臭钱,知道点常平仓之法,就敢大放厥词,攻讦大魏未来栋梁,毁栋梁前程,秦氏女你之泼皮、短视与狠辣,世所罕见!”
铛铛铛!
铜锣声起,姜大郎敲锣,而因着最近干苦力,学子们是闻锣声就肃静下来,包括高真知。
真,肌肉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