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息怒,我娘与秦六婶情同姐妹,见这金丁香衬姑娘,这才想送给姑娘佩戴,并无其他不好的意思。”柳方余行礼道歉,姿态、言语是做得极好,心里则是想着……
呵,瞧瞧,听听,我们母子可是规矩人,是你个灾民老姑娘心思太多,把我娘的好意当成恶意!
柳方余又说:“若是姑娘觉得我娘做得不对,余在这里向姑娘赔不是了,请姑娘莫要打我娘。”
真的,柳方余都要为自己的这番手段击掌喝彩。
呵,灾民之家,以为暴富后、以为得了个小官后,你秦家就真的能跟世家官贵平起平坐?
呸,你们秦家连我们世家的这种阳谋手段都没学会,怎么跟我们平起平坐!
柳郑氏则是后退几步,看着秦梅,期艾的道:“梅丫头,对不住,是柳婶子太热情,让你为难了。”
她面上一副被小辈欺负得快哭的模样,可心里已经快得意疯……呵,这般装通情达理以展现你无理取闹的阳谋,我柳郑氏做了一辈子,看你个灾民丫头如何扭转局面?
扭转不了的话,你就要担上个公然欺负长辈的名声。
而她这边就借着这事儿,派人放出风声,说秦梅因小事儿而过分激动,恐有脑疾。
脑子有病,那可就跟痴呆、疯症扯上了关系,那秦家为了自保,无论如何都得尽快把秦梅扫地出门。
她家再大度的出来提亲,届时不仅能得一个大义的好名声,还能得大笔嫁妆、以及秦家的势力!
有了秦家这边的势力,她儿子就能带着她们去京城,借秦家的名头,直接攀上燕国公府。
仗着燕国公府的势,她们母子就能踩在郑家的头上,让郑家主都得对她们母子卑躬屈膝!
柳郑氏真的该去看看大夫,她这是妥妥的妄想症啊,再不治疗,就会转变成癔症,再恶化下去就会是真疯。
而其他见有戏看又停下不走的乡亲们,纷纷往这边看来,也觉得:“秦老大人的堂侄女,确实有些过激了。”
“这送金首饰是好事啊,要是给我老婆子,我一定收下。”
“你当然想收了,可偏生没人给你啊。”
“你一把年纪了,当然不怕,可秦老大人的堂侄女还是未嫁之身……”
柳家母子以退为进,咄咄逼人;乡亲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秦家众人都替秦梅着急。
可秦梅一点不慌,站起身,砰一声,长棍重戳在高台板子上,眼神不亢不卑,盯着柳家母子,高声道:“我是未嫁之身,你们母子却公然给我送金丁香,妄图以此来制造我秦梅跟你儿子有点什么的假象……”
“乡下地方,最爱嚼舌根,你们这般作为,不知道会害死我吗?”
“你们都这般不尊重我,这般算计我,想要我的命了,我还要对你们客客气气吗?”
“柳郑氏、柳方余,我告诉你们,我不屑跟你们鬼鬼祟祟,你们若是不尊重我、想要试探我,那我就直接打你们,而我打得天经地义,理直气壮!”
嚯哦,说得好!
这番话,这般不惧流言蜚语,敢于挑破别人隐秘算计的架势,当真令人折服。
在场识破柳家母子这种隐晦计谋的人,纷纷觉得:“秦姑娘,你做得没错,这柳郑氏做得确实过了!”
“对啊,哪有把成年男子拿来的东西送给未嫁姑娘的,又不是已经定亲的未婚夫妻。”
钟百户见他们都没说到点子上,是趁乱喊了一嗓子:“这分明是要公然陷人姑娘于非议之中,此心可诛啊!”
喊完立马矮了矮身躯,可不能让人发现是他喊的,不然传出什么话来,他就是帮倒忙。
“没错,要是梅子没立刻打回去、没公开揭穿这种阴损算计,老身都不敢想明天镇上会有多少关于秦柳两家的流言蜚语!”喊话的是关老夫人。
关老夫人也是服了,她刚回药材坊休息没多久,大门口这边就出事。
她急忙坐车赶来给秦家撑腰。
关老夫人又喊:“所有有姑娘的人家都记住,遇上这等不懂规矩,借着热情、借着好意、借着送礼就欺负算计你家姑娘的人,你当场就打回去,别客气,否则错过时机,你家姑娘就得被不实的流言害死!”
“关老夫人说得对!”秦小米喊。
又示意所有秦家医女。
“关老夫人说得对,所有人家遇上这等不尊重自家姑娘的人,不懂规矩的人,当场就打回去!我们在宫里时,大内监们就是这般教导我们的!”
喊了五遍,医女人数又多,喊声有点震天,她们又是陛下赐给秦家炮制药材坊的,所以没人敢反驳她们。
她们的喊话,非常有力量与效果。
乡亲们还得附和:“宫里出来的女医们说得对!支持宫里女医,支持秦家,柳郑氏你们母子也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