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发紫冒泡的池水,充满于火山口中。
池水黏稠无比,腥臭淤烂,时不时就有杀伤力可怕的气泡炸出。
这可是汇聚了天下百毒的剧毒汤池。
常人单是远远看见,就会不由地吓到腿软,远而避之。
但谁想到,此时此刻,这座百毒汤池深处,竟是浸泡着一道人影。并且,他还在其中浸泡了近月之久。
甚至,他不单安然无恙,他的身躯反而更发的趋于完美,有一种玄奥的光泽自其赤裸的身躯上透射而出。
他的万千雪白发丝同样浸润其中,于黏稠的汤池中飘乱沉浮,但却于百毒中不侵。
“终于功成了…”
那一刻,他的双眸缓缓睁开,眼瞳如无底深渊般黑暗幽深,但伴随着一股囤积已久的光辉绽放而出。他的面庞是满意而愉悦的笑容,缓缓扬起下巴与嘴角,面带享受。
他能感受到,他的肉身在此刻发生了蜕变。
“从今日起,孤就是真正的半神之躯。”
“修罗族那家伙…与武天玄,所谓的武道巅峰,不过尔尔。不及孤今日之高度。”
然而当他提到“武天玄”这个名字时,一种言出法随的感知效应似自发地油然而生,如灵光闪过他的脑海。
“嗯?中州好像有变故发生?”
他微掐手指一算,感知可谓覆盖整个九山八海,没有他看不到的天地一角,甚至可窥得片缕的过去。
然后也是这时,他的双眸不禁瞪大一震。
“这是…”
以他如今的心境,这世间再难有什么能令他变色之事,但此时他露出这般震惊的神色,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连他都为之出乎意料的事。
“武天玄…死了?”
“元古列扎的儿子…火毒噬心,走火入魔?”
他的眉头微皱,怀带难以置信。
“呵,看来孤有必要走一遭了。”
…
与此同时,几乎是同一时间。
天界,天族族嗣。
漆黑的石殿中,一位盘坐在莲座上的女子,似感应到什么,轻合的双眸缓缓睁开,透射出锋锐而璀璨的金光,一种讳莫如深的气息自其身上散发而出。
她的声音与她狭长的眼眸一样,毫无波澜而淡漠。
“林族…出事了。”
…
中州大陆。
自从忘雷峰一路杀出后,浑身煞气喷薄不止的林燮就如杀疯了一般,一路向西屠杀,只要看见眼前有人,就要手掌将其穿爆,可谓见人就杀,仿佛眼睛里根本容不得任何活着的东西存在。
于是他就这样从中州北部的忘雷峰,一路向西杀去,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大杀四方,在中州西北与北部之间杀出一条血路,滔天的煞气与血腥味弥漫着一路。
中州北部的某座城池。
这里是雷狱的属地,当然,自今日后,它可能就会变成苍鸾圣殿的属地,亦或不复存在。
这一日整座城池恰还其乐融融,百姓间欢声笑语,城楼上守城的将士沐浴着阳光,伸着懒腰,和往常一样一幅安逸平静的太平盛世美景。
但就在这时,城楼上的将士似冷不丁注意到什么,脸庞一疑,抬起眼皮,定睛向城外的天际看去,那里似乎有一个红点正在缓缓的浮现。
“嗯?那是什么?”
将士们皆不由提起神,只见远方那个红点越来越大,并且越来越缥缈,紧接着,当他们望清那个红点是一道人影,以及他那可怖的面庞时,所有将士瞬间一骇。
“狱…狱主?!”
只见那道人影的面庞被鼓起的血纹遍布,狰狞无比,不仅身体,就连双目都泛着血红的煞气,骇人至极。
仅从其面庞的轮廓能隐隐看出,他有点神似当今狱主。
“不…不对!他不是狱主!”
然而他们骇然的声音还未落下,裹挟着滔天煞气、魔神般的身影就已轰射而至,一爪穿爆了城墙,那些守城的将士瞬间血沫爆溅,同时刹那间,那道身影就如一支血梭,贯穿了整座城池,自城池的平分线一射而过,掀起一条煞气与血气喷溅的大浪。
那一条直线上,高耸的琼楼,繁华的街市,欢笑的百姓,皆于那一刹那间爆溅。幸福的面孔皆凝固在了上一刻,谁能想到下一刻整座城池就被惊天动地的贯穿开来。
城池两侧的百姓强者无不瞬间震骇失色,灾难来得毫无防备,数不尽的同胞于那一条贯穿过的血浪中炸得什么都没剩下,那其中有老人,小孩,妇女,亦有他们的亲人。
贯穿了城池后,面目狰狞的林燮也未调头,他血光泛滥的眼珠子就好像从没转动过,永远只盯向前方,继续向前暴射而去,宛如一点灵智都没有的嗜血疯魔,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前杀射,直至出现活人。
他便是像这样,一路朝着中州西北的方向杀射而去,穿爆一座又一座城池,顷刻戮杀大面积的城池百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