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和“特殊意义”来粉饰。
可秦昭呢?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就比她十月怀胎的亲女儿还重要?为什么她会选择牺牲乖巧听话的女儿蓁儿,去搏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孙子秦昭的生机?!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个男孩?!
“咳咳咳…”褚薇剧烈的咳嗽震颤起来,一时狼狈得无法呼吸!
甩开婢女默默递上前的帕子,褚薇猛地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如何不甘、如何愤恨!仅仅因为自己是女子,即便是居长居嫡也不是太子!她曾怀揣无上野心,要以女子之身坐上那至高之位!
可如今却发现!她褚薇,自己就是这套权力秩序的维护者!她是曾经束缚自己的那个人!
“蓁儿…对不起…是娘偏心…”褚薇颤抖的双手捧起女儿冰冷的脸颊,指尖却不敢触碰那狰狞的伤口。
巨大的悔恨与自我厌弃如同毒藤缠绕心脏,让她窒息。她猛地扑倒在秦蓁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拥抱那具已无生息的躯体,徒劳地想要将最后一丝体温渡过去…
“蓁儿…我的蓁儿啊…”撕心裂肺的恸哭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是迟来的、却已无济于事的悲鸣。
秦重依旧像行尸走肉般,抱着女儿冷透了的身躯,对褚薇痛彻心扉的忏悔也没有反应,空洞的眼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烬,等待他已不在意的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歇,褚薇支撑着从女儿身上爬起,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是一片死寂的冰原。她弯腰,再次捡起那柄浸透至亲鲜血的长剑。剑身冰冷沉重,如同她此刻的灵魂。
双手捧举,将那柄染血的长剑,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托到秦双宇眼前。
“夫君,你我都对不住蓁儿…”
褚薇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我们一起…下去陪她吧…给她赎罪…”
秦双宇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疲惫和彻底的疏离。
他看着褚薇,又仿佛透过她看向虚无,干裂的嘴唇翕动,吐出几个字:“我不愿与你结为夫妻…”
“亦不想…再遇见你…”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褚薇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痛吗?痛彻骨髓…但更多的,是一种罪行受惩的,解脱。
“好…”褚薇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夫妻情断,来世不见…无妨。”
说着,她目光却越过秦重,投向那缓缓退去的秦家军,投向京城巍峨的城墙,投向冥冥之中注视一切的褚天明意志。
“蓁儿已死…”褚薇的视线落回秦重那毫无生气的脸上,带着最后的、冰冷的期盼:“褚时琨有几分仁慈,你我若自戕于此,以死谢罪…也许能换来焘儿、昭儿…还有秦家军十万将士…的一条活路…”
秦重的目光垂落,重新聚焦在怀中女儿苍白的小脸上。他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女儿揉进自己冰冷的骨血里。
最后,他的声音低靡得如同叹息,带着彻底的无力:“你想怎么样…便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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