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焘干脆的点头,又说出问题所在:“但还有一事,秦家军虽然兵强马壮,但军资粮草只有不过一季的存量。”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时所耗粮草至少是平日的三倍,也就是说秦家军还未到京城,粮草恐怕就消耗殆尽了。还有军资、器械等等,原本是由兵部负责,可兵部如今态度不明。”
针对这问题,户部尚书笑了:“大夏最大的产粮之地就在豫省,要调集金银、粮草,臣这个户部尚书还是能统筹的。”
吏部尚书也点头道:“两河流域及北方城镇,臣可去信知会,秦家军行军便能畅行无阻,再尽可能调配沿途官吏充当后勤。”
“好!那不就妥当了?等万事俱备了,打进京城就是!”秦焘兴致勃勃的拍桌。
“这个…最好先写檄文昭告天下,宣扬八皇子劣迹,取得正义之师的名义。”礼部尚书连忙道。
“那是你们文官的事儿,秦家军行军还得一两个月呢,赶早不赶晚,你们去办就行了!”
秦焘说着就站起身,对褚时环说:“我对这些没啥兴趣,出去活动活动,你们接着聊?”
褚时环哭笑不得,点头应了,秦焘虽是不拘小节了些,但如今却是最让他安心的人了。
…
留守京城的长公主,读着手中的信,皱起眉头,秦双宇居然早些日就离开了西北,说是回乡寻亲?
二十年都未提过家乡和亲属,怎么就在这紧要关头,把秦家军舍在西北驻地了?
长公主满心疑窦,但毫无头绪。
“殿下!皇宫来了许多人,还带了旨意,要您与长泰郡王进宫,或者…向新皇交代长泰郡王动向。”掌事婢女紧张禀告。
长公主放下信,靠在椅上,淡声道:“回话,本宫身子不适,不宜进宫。”
“另外,长泰追随父亲威宇回乡寻亲了,只余本宫和未满岁的独孙还在府中,还望之后少派些人来,否则出了什么事儿,怕是没人能劝住吾夫威宇呢…”
…
收到回话,褚时琪又是这些日的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秦焘分明是和褚时环一道去宝定见了那些康王余孽!”
老丞相也是眉头紧锁,本该是杀掉康王就能了却的事,没想到一次次节外生枝,如今连原本置身事外的长公主也牵扯进来!
“派杀手!将公主府上下屠了!”褚时琪怒而下令!
“慢!不可杀!”
老丞相连忙制止,急声劝道:“长公主及秦家独孙活着,秦家父子还能有所顾忌,若是直接杀了,恐怕就肆无忌惮了!但与我方,就成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啊!”
闻言褚时琪也领悟到,所谓软肋,只有活着才能有用…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那便捉拿关押!打入天牢!威宇或长泰回京认罪,才可释放!”
老丞相思忖片刻,缓声道:“长泰将全部侍卫都留在了公主府,只带了城外亲兵出行,加上长公主原有侍从,以及秦家军在京的旧部,恐怕以现下的人手…活捉不了,还会闹得满城风雨…”
“碰!”
褚时琪怒火攻心!抄起一方砚台擦着老丞相的衣角,怒砸在地上!
“这也不可!那也不行!那朕当这皇帝到底在当什么?丞相一味反驳,倒是给个对策啊!”
这些日,褚时琪时常对老丞相有发怒举动,但都像那方砚台般擦身而过…
老丞相无奈也不计较,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而他们稳固皇位的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是处事之道的些许分歧罢了。
思虑了片刻,老丞相给出建议:“御驾南下,移京江南。”
“什么?”褚时琪顿住。
老丞相进而解释:“如今在北方京城,有兵部、刑部等旧臣,还有各方势力暗中掣肘,所以政令不通,人手难调!”
“若是把这些旧臣留在北方,陛下移至江南,自然是一呼百应,陛下可另起一套班子,待壮大成熟了,再逐一革去遗留在京城的旧臣!”
“这…”
褚时琪听着,明白这确实是当下可行的方法,可内心却充满抗拒:“这不行!这般岂不是将京城拱手让给他人来占?!”
老丞相躬身道:“天子之居才称京,陛下移驾南方,此城就不过是一座名为京城的城池。”
见外公态度诚恳恭敬,褚时琪也不由得放软了态度:“可是,这不是显得好像,是怕了他们,逃走一般?”
“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一时的毁誉罢了。川蜀、湖广、豫省等地,即便陛下做得再好,只要未能收服,必是贬损居多。陛下去到南方广纳贤才,定会收获诸多赞誉。”
褚时琪认为此言不虚,但还是争辩着:“若只是缺少能打杀的人手,朕已调动以往养的几万人马北上,再过些时日就能到了…”
丞相又劝:“但若陛下出京,御林军便可以随行左右,随时调派了。并而江南周遭的壮丁,陛下也能召集、收拢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