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城陇王宫内,炭火熊熊,酒香四溢….
马腾高坐王位,正在设宴款待凉国使者阳逵;这位年近五旬的陇王身材魁梧,浓密的胡须虽已斑白,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显示出不凡的精力
酒过三巡后,阳逵拱手长揖:“陇王盛情,逵铭感五内!”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此乃我王亲笔书信,以显其诚!”
王阶下的侍者,连忙将信转呈马腾。
马腾展开细看,面色逐渐凝重….
就在昨日,他也收到了赵云离京的消息。
赵云在纳妃之夜突然离开都城,确实太过蹊跷。
远的不说,就说今年初黑山贼袭上党时,在所有人都以为赵云会派主力救援时,赵云却反其道而行,一步步将吕布引入圈套...
最终,赵云从太原冷泉关出击,一举夺下河东,断崤函,一举将实力雄厚的吕布拽入了地狱。
想到这里,马腾不禁背脊发凉,有赵云这样的敌人,实在令人寝食难安。
而对于信中韩遂提出的义结金兰,马腾沉思片刻道:“贵使回去转告凉王,孤与凉王唇齿相依,理当结为兄弟之盟。”
….
很快,马腾答应与韩遂义结金兰的消息,传到了陇山防线街亭。
“什么?”
马超拍案而起,面前的案几应声而裂。
马超今年虽刚刚双十但已是名震凉州的西凉锦马超。
他有着羌人母亲遗传的高挺鼻梁和深邃眼窝,英俊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
“父王竟要与韩遂老贼义结金兰?”
马超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营帐簌簌作响。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头盔戴上,对帐外怒吼:“备马!我要回冀城!”
亲兵慌忙劝阻:“大将军,陇王有令,让您严守街亭...”
“滚开!”
马超一脚踹开亲兵,大步走出营帐;寒风中,他的披风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战旗。
当马超风尘仆仆赶回冀城时,正值早朝时分。
他怒气冲冲地撞入陇王宫正殿,铁甲上还带着一路疾驰凝结的冰霜。
“父王!”
马超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殿中回荡:“韩遂老贼于你我有夺妻杀母之仇,您焉能与之义结金兰?”
马超右拳狠狠砸在左掌上,铠甲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儿臣请命率铁骑踏平金城,取韩遂首级祭奠亡母!”
殿中群臣噤若寒蝉。
马腾缓缓抬眸,那双如苍狼般的眼睛扫过儿子年轻气盛的面庞。
“孟起,你今年已二十了吧?”马腾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平静。
马超一怔,随即昂首:“正是。”
“那为何还如此幼稚?”
马腾猛地将书简拍在案上,惊得近侍条件反射般跪伏于地,殿中文武也躬身垂首。
“如今,北明兵强马壮,若凉州自相残杀,只会让北明坐收渔利!”
殿中众臣纷纷点头称是,但与马超交好的任养等人却沉默不语。
马超额角青筋暴起,他大步上前,战靴在青石板上踏出沉闷回响。“父王,儿臣只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够了!”
马腾霍然起身,他虽已年近五旬,但这一吼却仍如驰骋沙场时般摄人心魄,怒道:“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庶子插嘴!”
此言一出,殿中霎时寂静!
而马超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俊朗的面容先是惨白,继而涨得通红,最后竟隐隐泛起青紫;那双遗传自羌人母亲的棕色眼睛腾起血色,仿佛有火焰要从瞳孔中喷薄而出。
“庶子?”
马超的声音轻得可怕,右手已按上剑柄:“父王再说一遍?”
马腾冷笑:“怎么?想对为父拔剑?”
马腾缓步走下王阶:“别忘了是谁给你的这身武艺,是谁让你统领三军?而你,不过是为父养的一条獒犬!”
这句话如利刃剜心!
马超耳边嗡鸣,仿佛听见什么东西在胸腔里如琉璃般迸裂,那是最后一丝对父亲的敬爱。
“铮~”
龙吟般的剑鸣响彻大殿,马超的剑尖如毒蛇吐信,眨眼间已抵住马腾咽喉。
“大将军不可!”
满堂文武骇然变色,马岱等人慌忙上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马腾却纹丝不动,甚至将脖颈往前送了半寸,任剑尖刺破皮肤渗出一线血珠。
“逆子,尔有种就刺下去。”
马腾狞笑着,胡须上沾了自己喉间滴落的血,“也让天下人看看,尔这逆畜是如何弑父夺位的!”
马超浑身一震,持剑的手微微发抖。
“当啷!”
长剑落地。
马超踉跄后退,撞翻了殿中青铜灯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