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是青菜鸡蛋汤,放了点盐,薛子墨倒是希望弄个西红柿鸡蛋汤,但是如今西红柿还未从新大陆引进九州,只好作罢。加了盐的汤水,也令工地上的工匠少了些中暑的人。
车来车往,虽然是一些木质的双轮的和单轮的小推车,却展现出了墨渔坊一片繁忙紧致的景象。近六米宽的道路,令得来往的车辆人员不显得拥堵,首次来到墨渔坊的盛搏涛,差点以为这里是在兴建一座新城。
在这里负责人的带领下,盛搏涛来到了南岸的轮船建造基地,几个大型吊塔,再次震惊了盛搏涛的眼球,看着只需要十几个人就可以搬动一根巨木,盛搏涛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直到在负责人对这里的一些概况进行了一番介绍,盛搏涛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心情。若是当年自己有这些大家伙辅助,更大的舰船,自己也能够轻易造出数艘吧,盛搏涛心中想到。
场中还留下了一艘或者说残骸,就是之前失败了的大船基底。以盛搏涛多年来积累的深厚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龙骨和船身的衔接不够协调,导致受理不均匀,很快就无法承受后续的重力,垮掉了。果然如薛慎所说,这里的造船师经验不够,若是就这点功力,就想造一首能驰骋在大海上,与飓风巨浪博弈的舰船,实在是吃人说梦话。
这里的船匠原有四位,经验最丰富的,年纪最大的叫崔匠,自认一生造船无数,如今自己主导第一次造大船,便失败了,更是想不出任何的补救办法,颇为羞愧。昨日听说今天东家请来了一位新的船匠,内疚之余又有点好胜心,在即墨,他就没有听说过还有比自己经验更加丰富的船匠。
眼见头发半白的盛搏涛一身灰色布衣,在余头领的带领下,来到造船之地,便心知此人便是东家新请来的老船匠了,作为此地原本的头头,自然挺身而出问话一二。
“这位可是盛船匠,在下崔匠,久仰盛师傅的大名。”崔匠比盛搏涛看似更加年轻一些,作为晚辈,他做足了礼数。
“老夫盛搏涛,不敢当崔师傅的大礼,在下不负东家的盛情邀请,勉力来此与各位一同筑造大船,望在场各位同心协力,在下感激不尽。”
眼见盛搏涛不是孤傲之辈,大家也都纷纷上来客套几句,毕竟今后都要在一起共事,处理好关系,有助于更加顺畅地工作。
盛搏涛在即墨从未展露过自己造船的手艺,平日里只接些邻里之间的木工活,自然是无人知晓他是船匠身份,崔匠见自己从未听说过有盛船匠这一号人物,不免有些疑惑,莫非东家是被此人骗了,为何自己等人从未听闻。
出于试探之心,崔匠再次道:“盛师傅,想必你这次前来,是为东家造船而来,你之前也已看到那大船之基,可有什么想法?”
盛搏涛听后,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胡子:“嗯,老夫初来咋到,不敢说什么高见,反而有一些愚见想要请诸位帮忙参详参详,不如咱们先进屋,慢慢详谈如何?”
崔匠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挥袖,请盛搏涛同行入帐。没错,此时工地上,多为临时搭建的帐篷用于办公之用。
盛搏涛进入帐篷之后,也不多说,先叫人取来了纸笔,然后心中默想了一下,挥笔刷刷刷地开始在宣纸上描绘这图案,整个过程里旁若无人。
崔匠四人看得出神,从一开始的不解不懈,到后来的惊讶佩服,一副完整的轮船筑造施工图跃然纸上,虽然没有明说之前所提问题,但崔匠几人也不是佣人,造船多年,一看图纸,自然很快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之处,恍然大悟之余,纷纷纳头便拜,再无一丝轻慢之心。
如此,盛搏涛便在段段时间内,举手之间就不费口舌,降服了几个船匠,为今后的工作定下了基调。
…………
当薛子墨收到父亲的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了,父亲告诉他,已经找到合适的建窑之地,不过距离却不近,往南三世十里之地,在牢山西南山脚之下。薛子墨的地理,在读书时是优异的,一听便知是青岛,只不过如今还不叫青岛,也没有城池,还只是一些零落的小渔村聚居之地。但经过金人几次的征伐,如今此地已经人烟荒芜了。
薛子墨认真回忆了一番后世青岛的地理位置,以及一些知识,发现如今的青岛是一个非常好的战略要地,但仅对薛子墨而言。
青岛有一个青岛港,这种深水港适合大型舰船的停靠,排水量上百吨的巨轮,在红岛就会搁浅,因此红岛也仅仅只能作为胶州湾海上渔业的基地,墨渔坊的船只,也属于排水量较小的轮船。
若是想要建造远洋航行的巨舰,那必须在青岛建港,单单红岛已经无法满足了。
在青岛建窑烧制玻璃,虽然距离远,但却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这里如今人烟稀少,隐蔽性强,今后还可以在这里建港造巨舰,若是借此与宋朝发展海上贸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路程问题,薛子墨不需要亲自每天去往青岛督造,他只需要另跟随自己的十多个孩子中,去几个指导一下那里负责烧窑的工匠,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