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仪脸上闪过一丝得色,颇有些自得道:“庞士元这次退让了。”
“退让了?”
申耽闻言,却是不喜反惊,赶忙冲着自家弟弟道:“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详细说清楚。”
申仪看见申耽的做派,心中一颤,咽了口口水,小声解释道:“庞士元开了价,他要钖城和房陵。如果我们肯答应他,他就去替我们在左将军面前作保。”
“要钖城和房陵?”
申耽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起来,就是李贤也是面露惊色。
这庞士元好大的胃口。
上庸郡本来就只有上庸、西城、房陵、钖城四县,并以其中前三城为主,再加上竹溪、武陵、北巫三个据点。
现在庞统张口就要房陵和钖城,等于咬下了三分之一个上庸,胃口不可谓不大。
不过若是真能让刘封满意,答应承认他们申家在上庸的特权,申耽虽然鼠目寸光,但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左将军能答应?”
申耽怀疑的望着弟弟:“区区钖城和房陵,就能让左将军满意了?”
申仪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小声更正道:“大兄,钖城和房陵是庞士元要的。”
“我知……”
申耽本想说废话什么,可话刚出口,猛的醒觉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是庞家想要钖城和房陵?”
申仪赶忙点点头,跟着解释道:“庞士元胃口当真不小,而且还要求左将军给我们的雪盐、霜糖、香油、纸张、农具等好处,也得分给庞家一份,数量就按钖城和房陵的规模给。”
申耽顿时气乐了:“庞家的确是荆州名门,我们山野草民攀比不上,只是他庞士元不会以为庞家的名号在咱们这穷山僻壤也有用吧?”
申仪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弟弟也说了这些,只是庞士元还说了,只要我们肯答应他这些条件,他就有七成把握说动左将军把上庸太守的官职给大兄。”
上庸太守!?
申耽先是一阵大喜,险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可紧跟着,一股怒气突然出现,让他狠狠瞪了弟弟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申仪心中叫苦,其实事情是昨晚谈的,谈完之后,醉酒的他一觉睡到刚才,还是申耽找他的人把他给叫醒的,哪里有空提这事。
另外,庞统那边其实也没申仪说的这么好,只是暗示了他上庸太守可以谈一谈,别说保证了,话都没有挑明。
申仪之所以骗他大兄,也是被他大兄刚才的神情给吓到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想着将功赎罪,这才夸大了庞统的许诺。
申仪不得不找了个借口推诿道:“就是昨晚方才谈到的,兄长休息的早,刚才一时气愤,没能想起来。”
申耽缓缓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片刻后突然问道:“那你觉得此事是否为真?”
申耽怀疑的视线落在申仪的身上,却看见自家弟弟连连点头。
“我观庞士元贪婪可鄙,欲壑难填,事情应该是真,而且我听说左将军对庞士元十分欣赏,之前还带在身边参赞大事,他的保证倒是有几分可信之处。大兄若是不信,可找庞士元来见。”
听到弟弟这话,申耽这才相信了几分,只是他一直以来故意躲着庞统,为的是留下几分余地,现在自然不好见他。
刚才申仪说到庞统做出退让时,申耽本能的怀疑起庞统的用心来,担心庞统是想使缓兵之计。
不过现在听了申仪的解释,申耽感觉又不像,反倒是怀疑起庞统的确想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了。
“德芳,你怎么看?”
申耽随即又问起了李贤的看法。
李贤本来在一旁旁观的好好的,结果被申耽给点了名,颇有些猝不及防。
他刚刚也在震惊庞统的好胃口,甚至因此对刘封都生出了一丝轻视,就像申仪所说的那样,庞统被刘封看重欣赏,这在荆州不但不是秘密,而且还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至于背后有没有庞家、黄家的推手那就不好说了。
只是刘封这么欣赏庞统,庞统转手就把刘封给卖了,都说左将军如何英明神武,居然宠幸这等奸佞小人,可见人言未必可信也。
一想到刘封也可能是虚名,不但申耽、申仪兄弟俩硬了起来,就连鸽派的李贤也变得自信了不少。
“主公,既然庞士元夸下海口,那就不妨让他试试。”
李贤斟酌了片刻道:“上庸山地险峻,道路崎岖,大军想要通行可不是一件易事。况且左将军才至襄阳不过月余,即便庞统办事不力,那等谈判彻底破裂,再调兵也来得及啊。”
听完李贤的话后,申耽频频点头,觉得对方所言不错,况且自家弟弟也是同一态度,他就更加放心了。
“好吧,那就暂缓调兵。”
申耽也知道此时从周围抽调兵力会损失许多利益,他本心也不想抽调。只是先前担心和刘封撕破脸了之后,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