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你乃我之心腹,我也不瞒你。”
刘封将心中的顾虑托盘而出:“如今中原势分,鼎足之态已成。如今我家与大将军结为同盟,共抗河北大司马,然此盟虽不至尔虞我诈,却也已有离心离德之貌。”
刘封正色看了陆逊一眼:“至于为何会如此,伯言你应该也很清楚。”
陆逊慎重的点了点头,他当然清楚,自古只有两弱抗一强的道理,哪有强弱联合的。
曹操如今继续维持盟约,不过是与袁绍嫌隙太深,而刘备、刘封父子俩表现的又太仗义了。
别的不说,曹操但凡毁约,不提南阳盆地的防守问题,光是每年一百多万石的粮食收入就足够他头疼不已了。
刘封叹息一声,半是自嘲,半是惋惜道:“那以你之见,若是我再去把益州给拿下,大将军该如何想?”
陆逊其实已经明白过来,听到刘封的话后,他眉头紧皱,像是在苦思些什么。
刘封心头一乐,看这架势,陆逊显然没有死心,恐怕其人献策的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说不定这三路大军的主将之一,早已经被他给盯上了。
果然,陆逊接下来居然还真让他想出了说法。
“主公却有一事想岔了。”
“哦?”
面对陆逊的指摘,刘封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了期待之色:“不知我何处想岔了,还望伯言教我。”
陆逊脸上闪过一丝隐晦的亢奋之色,回答道:“主公却是忘了瞒天过海之策。”
不等刘封惊讶,陆逊继续说了下去:“蜀中也好,交趾也罢,俱是四面闭塞之地,尤其自汉中张鲁叛乱以来,蜀中入雒之路已断绝十数载也。故此,南面之事,即便传入中原,恐怕也会有数年之迟。况襄阳已在我手,若再严防死守,阻止消息往来,恐我等拿下益州时,大将军恐尚蒙在鼓中。”
刘封闻言,不禁细思起来。
不得不承认,陆逊这说法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只是是不是如他所说那般,刘封有些吃不准。
陆逊看出刘封脸上的犹豫之色,继续劝说道:“主公,图谋蜀中其实无须动用中原兵马,只需周瑜、高顺、蒯越以及山越新军等部即可。这些兵马或是久驻南方,或是新建,或是新降。必不会为大将军所重视,只需要谨慎调度,必不会引人怀疑。届时中原百战精锐悉数按兵不动,大将军又岂会起疑?”
不得不说,陆逊的建言实在是具有诱惑力,刘封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心动了。
按照陆逊的建言,刘封仔细的盘算了起来。
若是以蒯越、贺齐、高顺等部自交趾出兵,只要依托红河进军,有水路作为后勤保障,交州一地想要供应这数万兵马其实并不困难。
而且这些兵马本就在南面,如贺齐、高顺等,已经在会稽南面两年之久了,早已经脱离了曹操的视线。
这些兵马调动起来,曹操别说起疑心了,恐怕几年之后都未必能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中路,那水军调度本就容易保密,江面上的探子可比陆地上要显眼多了。而且入蜀的长江通道上,刘封已经掌握了好几个据点,诸如夷道、夷陵、秭归、巫县为据点,这些可都是港口城市,各自都能容容纳数百条大小战船。更别说在他们后面,还有江陵这个重镇作为兜底了。
江陵库存的军械、粮食、布帛等物资,足以应付一场大战役了。
“主公,中原局势僵持,一时之间,难以打破。”
陆逊再接再厉道:“南面却可另辟蹊径,若能成功掌握益州,不但可全据长江,更能北图汉中,遥制关陇。届时即便大将军有所察觉,也是为时已晚也。”
刘封虽然脸色依然沉静,但内心却为陆逊所动摇了,尤其是陆逊对中原僵局的判断,真正打动了刘封。
如今中原三分,局势僵持,其实不仅仅是袁绍、曹操不敢动手,刘封自己也不敢动手。
否则,以刘封的积极性,如何肯按部就班的休养生息?
还不是因为担心一战雪崩吗?
同曹操、袁绍比起来,刘备父子的地盘实在是根基太薄弱了,可偏偏又极具潜力。
时间越久,刘封的本钱就越厚,正是因此,他才耐着性子选择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中原不敢动手,甚至打胜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眼下的中原局势,刘封一旦出兵,不但要考虑袁绍这边的军情,还得留出三分力气防备曹操,这样三心二意的决战,简直是拿麾下的精锐在开玩笑。
同时,倘若真的击败了袁绍,以曹操的性格,十有八九会不顾一切跳反。
将心比心,若是刘封处在曹操的位置上,眼看着对方即将横扫天下,即便是和袁绍有杀父之仇,恐怕都会先帮扶对方稳住局势的。
既然要休养生息,那何不再趁机先拿下益州呢?
一旦控制了蜀中,不但能极大的增强自身的实力,还能威胁到曹操的腹背,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