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孙策又继续道:“等到聚歼荆北军之后,大军趁势南下,临湘虽是坚城,却又如何能阻我扬州大军?”
“叔父,我主所部,尤擅攻城。扬州吴县、秣陵,俱是坚城,兵精粮足,城高池深。小侄更是布下数万重兵,却撑不过短短一季。叔父以为临湘城可支撑多少时日?”
桓阶彻底动摇了,孙策这番话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作为东汉末年的士族,桓阶可是再清楚不过外州兵马入境会是什么结果了。
事实上别说外州了,就看看荆北军在荆南干下的事情,就足以让人为之胆寒了。
同属荆州的荆北军尚且如此,等扬州军来了还有活路吗?
桓阶不知道刘封对军纪的重视,依旧在以老思路看问题。
可错有错着,这样一来,反而吓的桓阶当即做出了决定。
“贤侄,荆北军入境以来,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此仇此恨,安能不报?”
桓阶当即担保道:“你且宽心等我消息,我立刻更衣前往郡府。”
孙策登时大喜,知道桓阶这是彻底倒向自己这一边了,而且桓阶在张羡身前极有话语权,甚至还在张怿之上。
只要桓阶出面游说,不说把兵权重新交还给自己,最少让自己拣选数千精锐出城追击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桓阶当即更衣,准备前往郡府,孙策则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到门口时,桓阶叮嘱孙策就留在府里,等他回来叙谈。
就在此时,远处驰来一骑,看见孙策后滚落下马,抢上前道:“孙将军,扬州来信。”
孙策和桓阶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惊疑,随后,孙策走上前接过帛书,打开翻看了起来。
不消片刻,孙策面露狂喜之色,转身就将帛书递给桓阶,口中大声说道:“扬州来信,州陵大捷,我主亲自督阵,水军在州陵外江面上大破荆州水军,生擒黄祖。”
桓阶正准备接过帛书,冷不丁听到孙策的话,心神一阵动摇,竟然没能接住。
帛书缓缓掉落,桓阶却不自知,只是呆愣愣的望着满脸喜色的孙策。
此时桓阶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自己押对注了。
对于桓阶的失态,孙策丝毫没有怪罪,相反还很理解,主动上前将帛书捡起,重新递到桓阶手中。
桓阶慌忙打开仔细翻看了起来,这才晓得扬州水军不但大破了荆州水军,活捉了黄祖。还一口气抓了四万多俘虏,斩杀淹死七八千人。蔡瑁片板而逃,江夏水军已经彻底消失,而襄阳水军也被重创。
四万余俘虏!?
桓阶心里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一边惊喜刘子升竟如此善战,一边又惊慌荆南的本钱实在是太少了。己方全部人马,甚至加上各种私人部曲,都抵不过人家一次大战所获的俘虏。
好在这已经是自己人了。
桓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冰冷尽去,一股火热从心底升腾而起。
“走,伯符随我来!”
桓阶刚才还有些僵硬的身体重新获得了力量,当即大步流星走向车马:“先去郡府解决当务之急。”
**
甘宁抵达夏口之后,立刻召见了朱桓和陈武。
朱桓是吴地四大家中的朱家族长,陈武则是孙策拣拔的心腹,负责统领麾下精锐,在钱塘大败之后,跟随孙策一起投降的。
这两人无论资历、勇武、还是官职,都是比不得甘宁的,更何况甘宁手里还有刘封给的命令。
于是,两人很快就表示愿意以甘宁马首是瞻。
对于朱桓和陈武如此老实,甘宁很是高兴,连带着态度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只是在询问兵力时,却有些许差池。
“怎么只有七千兵马?”
甘宁面露不快,以怀疑的眼神盯着朱桓和陈武。
朱桓和陈武其实也是暴脾气的性格,可在甘宁面前,却根本不敢炸毛。
谁不知道这位可是刘封的心腹爱将,连刘封都对他多有包容,他们这些降将总不能因为态度问题而和对方顶上吧。
好在事出有因,朱桓和陈武赶忙解释了一番。
原来先前报捷的使船送来露布,同时也带来了调兵命令。让屯驻沙羡的大军可以开始西行,准备进行下一阶段的计划。
得知州陵之战最后时分,扬州水军背后竟然出现了江夏水军的伏兵,这差点没让朱桓和陈武给吓死。
好在刘封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这倒不是刘封不在意,而是刘封觉得这着实怪不到朱桓和陈武的头上。
两人以劣势兵力封锁夏口,阻击张允,已经相当尽责了。就连刘封自己都没预估到黄祖居然会在涂水里藏了伏兵,这如何能责怪朱桓和陈武?
只是刘封没有责怪他们俩,可他们俩却心怀愧疚,故此,担心大军西去时会遭遇陈生溃兵,故此特地挤出一千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