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平时从不插话,可这时候,担心刘封安危的他忍不住开口建言起来。
正如许褚所说的那样,虽然荆州水军出现在了己方背后,可双方依旧保持着不小的距离。
只要刘封点头,那么他们必然能够在荆州水军赶到之前靠岸,登岸之后,刘封是战是走,都要轻松上许多。
听到这话,吕蒙、凌统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一幕没有逃过刘封的眼睛,于是他问道:“子明、公绩,你们有何看法?”
许褚的发言,自然全是为了刘封,以刘封的安全为第一要素。虽然不能说错,但许褚的目光局限性还是挺大的,毕竟他万事都以刘封的安全为第一。
因此,刘封不能对许褚偏听偏信,也要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主公,此时不能万万不能退却啊。”
凌统当先说道:“如今我主力大舰方才出阵,正同荆州水军血战,而其身后,唯有主公与我等。若是主公弃舟登岸,无异于将主力舰队的后背暴露给了荆州水军,到那时候,只要敌将烧上一把火,恐怕我扬州水军精锐就要折戟沉沙在此处了。”
刘封神情微动,凌统所描述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一般。
刘封很清楚,凌统所言不虚。
别看新来的舰队都是小船,连艨艟都没有一艘,别说只有数百艘了,就是翻上十倍,也完全不是周泰巨舰主力的对手。
这就是水战最大的要素之一,舰船大者优。
可问题是,出现在下游的荆州水军,其实也在某种程度上抢到了风口。
如今的他们就像是先前的扬州水军那般,占尽了风势的优遇,只要主将不蠢,定然会想到火攻的主意。
别说是牺牲一部分的船只了,就是全部都砸进去,只要能够歼灭了扬州水军的主力舰艇,那就是史无前例的大胜,而且还是反败为胜。
刘封从来不会小看对手,别看他嘴上各种轻视,那只是打压对手,提振己方的手段。他内心深处从来都极为重视对手。
要不然,这次州陵江面的决战,刘封也不会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的底牌了。
听完凌统之言,刘封在心里就已经直接否决掉了许褚所建之言。
弃船登岸,形同丧家之犬一般,还要让己方主力舰队落入陷境之中,刘封如何能干。
吕蒙此时也帮腔道:“主公,眼下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局面。若是我军撤军,荆州水军衔尾追击,恐怕……”
不等吕蒙说完,刘封就抬手制止:“不必多言,我征战多年,从来不曾临阵脱逃。今日决战,有死而已,吾要么站着凯旋载誉,要么躺着马革裹尸。言逃跑者,斩!”
随即,刘封开始发布命令。
“派人立刻传讯周泰、甘宁、董袭,告诉他们后方有变。”
刘封先是命令道:“传令甘宁、董袭各自挑选百艘精锐回援旗舰。告诉他们,除此以外,不许管后方之事,让他们全力攻敌,后方自有我在。”
许褚、吕蒙、凌统一起拱手应命,不敢有误。
“旗舰调转方向准备顺流迎敌。”
刘封接着目光看向吕蒙、凌统,笑问道:“子明、阿操,你们可敢为吾先锋?”
吕蒙、凌统毫无惧色,反而大喜应道:“主公有令,蒙(操)敢不从命乎!?”
刘封哈哈大笑道:“善!既如此,我一人予汝等十条战船,再调拨一百精锐甲士,汝等可敢随我迎敌?”
吕蒙、凌统被激的满腔热血,哪里会拒绝刘封的命令?
两人当即跪地,冲着刘封大礼拜倒:“恳请主公留后,且观我等破敌!”
“善!”
刘封立刻让许褚从楼船甲士之中,调拨出两百人,分作两部,吕蒙、凌统各选一部统领,随后下了楼船,换到赤马之上准备迎敌。
刘封这艘楼船可谓是巨无霸,总共可以乘坐六百人,其中四百为甲士,其他两百为水手,但也可以披甲作战。
刘封直接就调拨了一半给吕蒙、凌统,要不是刘封自己也打算参战,剩下的两百甲士他都不想留着。
不过既然决定参战了,那么楼船之上就必须要留有甲士,以防范对方跳帮。
以刘封所乘坐的这艘巨舰规模来看,对方想要伤到刘封,只有两种办法,一曰跳帮,二曰火攻。
如果对方选择跳帮,那么许褚所带领的两百甲士必然会给对方一个天大的惊喜。
很快,刘封所乘坐的旗舰在空荡荡的江面上成功转向,完成了调转。而其他赤马、走舸等小船,也以旗舰为核心,布置成了一个单薄的一字阵型。
刘封所乘坐的旗舰,就是阵型的核心,也是最中心的一个点。
等到刘封转向布阵完毕,对面新来的舰队也已经能够看清楚旗号了,正是荆州水军陈生部。
陈生所部的规模要胜过吕蒙最初的预估,足有六百艘赤马、走舸,兵力当在三千人。
不过刘封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