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姜云逸也很想揍自家娘子一顿,奈何腾不出时间。
也难怪陆凝霜没有跟着他过来,显然是在冰棺秘境别有用心。
当下,可不就是在偷偷玩弄着他?
要不是姜云逸定力强大,当下也该微张嘴巴喘息,被撩拨得心绪不宁。
好在,陆凝霜似乎担心他会生气,接下来的动手动脚并没有太过分。
又或许是不想被秦小雨见到或听到,姜云逸很快察觉到清冷美人没有继续玩弄真身,反而温柔对待。
“咳......”
姜云逸调整心态,好歹是一界圣君,周身自然得流露出道韵。
在姜夏儿感知中,爹爹的气息如同冬日暖阳,和煦地包裹着他,驱散所有不安。
而在姜冬儿看来,则似春日溪流,潺潺浸润心田,抚平一切焦躁。
唯独落在血煞教末代教主的残魂感知里,这份温润背后,潜藏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凛冽寒意。
并非杀气,而是生命层次与大道境界上的绝对碾压,让他这缕苟延千年的残魂,都感到自身渺小如尘埃。
不过,他已是残魂之躯,并无过多畏惧,即便陆凝霜亲至,恐怕也是如此。
“圣君此来,可是要兴师问罪?”残魂血光微漾,发出沙哑之音。
“这倒没有。”姜云逸微微摇头,目光转向一旁眨巴着大眼睛,尚且懵懂的姜夏儿,“除了你,飞升至天庭的魔道中人,也有几位把传承给过我家孩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哦?魔教竟有小辈飞升?”
残魂微微一怔,语气中是属于老一辈的倨傲与讶异,似乎难以相信后世魔教有人能踏出那一步。
这话若让黑袍老妪等人听见,定要嘟囔几句。
但以血煞教末代教主的辈分,有此反应实属正常。
当然,血煞教末代教主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为陆凝霜带姜云逸飞升最早,若两人有心,完全能独断飞升仙道,借此机会大幅削弱魔教各方势力,从此让正道一家独大,昌盛不衰。
可姜云逸和陆凝霜却没有这么做。
血煞教末代教主残魂的血光微微波动,透出复杂难明的意味。
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便是圣君和陆圣主有着绝对的自信。
即便魔道也有人才飞升,依旧能凭借绝对的实力,稳稳镇压一个时代!
无论八荒还是仙道......
这种绝对的自信心。
这样的对手,在一千年前将他连同整个血煞教的野心彻底碾碎。
换做以前,血煞教末代教主肯定是不服气!
遥想当年,他仅是十五岁的少年,怀揣着从险地洞府中侥幸得来的仙缘,以微末的韵气二重天修为成为家中骄傲,却也招来觊觎,被数名强悍散修废去修为,绝望躺在泥泞中,望着灰蒙天空时,骨头碎了,但那股“不服”的狠劲,却深深烙进灵魂深处。
他不服!
凭什么机缘要被夺?
凭什么要任人宰割?
正是这股不服,支撑着他拖着残躯拜入血煞教,从最底层、最肮脏的杂役做起,于阴谋与杀戮中挣扎求生,一步步踩着尸骨向上爬。
其中的艰辛,屈辱与狠厉,唯有自知。
也正是这股不服,让他在魔道上高歌猛进,终登教主之位,甚至敢生出与横空出世的陆圣主一较高下的念头。
然后,他便迎来了此生最彻底、也最无力的惨败。
非是败于陆圣主,而是被那位神秘的魔主随手镇压。
对方甚至未曾真正将他放在眼里,翻掌之间,便将他连同血煞教的野望一同埋葬。
那份深沉的憋屈与不甘,缠绕千年。
他不服!
为何有人生来便资质绝世,轻易碾碎他人穷尽一生拼搏得来的一切?
这份不服,曾是他向上的阶梯,却也成了他直至陨落都未能解开的执念,一个深埋心底的遗憾。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温润如玉、气息却渊深如海的姜云逸。
听到少年提及魔教后背飞升时,平淡如水,一视同仁的态度。
感受着少年身上,无需刻意彰显便已凌驾众生的道韵.....
血煞教末代教主的残魂忽然发现,心中那燃烧了千年的不忿之火,竟在此刻悄然熄灭了几分。
或许,这才是真正强者应有的姿态。
如今他也算是心服口服。
“时代,终究是变了。”
血煞教末代教主低声喟叹,属于旧日枭雄的些许戾气,随之消散了几分,只剩下历经沧桑后的敬意。
姜云逸给予回应,让他放心:“我不会出手干预,你既将传承给了夏儿,便是我家孩子的造化。”
“哈哈,传承给了这小子,总好过明珠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