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歌本源的攻击也随之停滞下来,那庞大的痛苦暗影轮廓,如同被无形巨手拨动的心脏,微微起伏着,传递出混乱而迟疑的波动。它本能地畏惧叶辰身上那愈发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气息,那种如同渊海般不可测度的神秘,让它这等古老的存在都感到了一丝颤栗。更让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是对那能调和它力量的混沌漩涡。亿万年来,它的世界只有吞噬与被吞噬,毁灭与被毁灭,所有的存在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铁则。何曾见过这般能将毁灭与新生、痛苦与治愈融为一体的景象?这超出了它所有认知与理解,犹如一缕清风吹散了笼罩亿万年的迷雾,却也让它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然而,叶辰却没有乘胜追击,没有趁着裂痕影子的溃散和哀歌本源的迟疑而痛下杀手。他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越过那些挣扎的影子和茫然的哀歌本源,再次落回灵汐身上。此刻的她,眉心的荆棘王冠黯淡无光,仿佛被时间侵蚀的古老符文,方才那一下传递,似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气力,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曳不定,比之前更加微弱。那丝重新浮现的“灵汐”气息,也飘摇欲散,宛如即将融入虚空的轻烟,随时可能彻底消逝。
不能再拖了!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叶辰心头炸响。他必须立刻带她离开这里,寻找救治之法!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执念,压倒了所有的仇恨与警惕。
但如何离开?这个问题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横亘在他面前。这回响之厅,是哀歌本源的核心所在,其空间壁垒坚固无比,宛如铸铁浇筑的巨墙,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撼动。更有无尽的悲恸能量,如同粘稠的沼泽,将整个空间牢牢封锁,渗透入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到压抑与绝望。强行破开?这个念头在叶辰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决。代价太大,且未必能成功,更可能将他们深陷其中,永坠深渊。他必须找到一个万全之策,一个既能脱困,又能确保灵汐安危的办法。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锐利而审慎地扫过那被悲伤法则浸染的哀歌本源,最终定格在那团被囚禁的、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的光斑上。那一刻,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宛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骤然撕裂了他混沌的思绪。
“既然悲恸是镣铐,也是囚笼。”他心中默念,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深邃,“既然这囚笼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隔绝那所谓‘牧者’的感知……”
那么,一个更为宏大、也更为致命的问题浮出水面:“钥匙,是否就在这囚笼本身之中?”这想法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将他引向更深层的思考。
他脑海中瞬间回荡起灵汐那略带虚弱却无比清晰的信息:“……囚禁痛苦……非为折磨……是为……延缓‘种子’彻底复苏……隔绝‘牧者’感知……”每一个词语都像一枚枚散落在棋盘上的关键棋子,此刻在他的意识中被迅速串联起来,构建出一个令人惊骇的推论。
如果哀歌之主的行为,从根本上说,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自我保护,那么这整个回响之厅,这片被极致悲恸所笼罩的领域,本身是否就是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屏蔽法阵?这个词在他心底炸开,带着一种醍醐灌顶的明悟。它不再仅仅是环境,更是一种机制,一种防御。
而离开这无尽囚笼的关键,或许不在于鲁莽地“打破”这层坚不可摧的壁垒,而在于巧妙地“融入”其中,甚至是以一种更为精妙的姿态去“欺骗”这个法阵,让它误以为自己亦是其一部分?
他的视线猛地一凝,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牢牢地锁定了那团萎靡不振、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痛苦暗影核心。他的目标明确而坚定——试图与那被悲悯法则囚禁的微弱光斑建立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系。他不再释放一丝一毫的战意,所有的锋芒此刻都内敛于心。取而代之的,是方才那一缕自心底深处涌现的悲悯感悟,它如同一股清泉,混合着他混沌包容的独特意念,小心翼翼地、温柔而坚定地传递过去。这过程,宛如一位探索者在无尽的黑暗中,虔诚地叩问一扇尘封了亿万载的古老门扉,每一个微弱的波动都充满了试探与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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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痛苦,那蚀骨噬心的绝望如影随形,我知道你被困于无尽深渊的煎熬。”叶辰的意念如同一缕清风,轻柔地拂过哀歌本源,试图触及它最深处的敏感神经。“我也深知你的恐惧,那对未知的彷徨,对毁灭的畏惧,如同千万根细密的丝线,将你牢牢缚于此地。”
他的声音虽然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