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虎娃!”叶辰的瞳孔骤然收缩,血丝爬满了眼白,双目充血,本能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不假思索地就要冲过去,他的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要冲上前去,替虎娃分担那炼狱般的痛苦。
然而,守墓人那两点深邃如渊的暗红眸光,在这一刻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死死地钉在了虎娃那饱受摧残的身躯之上,随即又像冰冷的探照灯般,无情地扫过已然彻底失去意识,面如金纸的冷轩,以及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淡化的灵汐,她那微弱的呼吸几不可闻,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他那干涩得如同朽木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判最终命运的冷酷与无情,再次在叶辰和雪瑶紧绷的意识深处,如同惊雷般轰然炸响:
“抉择吧,旅者。路,只余两条。”
“其一:踏入此门。”守墓人那根枯槁、如同树枝般瘦削的手指,带着死亡的冰冷,指向那扇因虎娃的阻挡而光芒稍敛,却依旧散发着致命吸力的荆棘漩涡之门。那门扉深处,仿佛连接着无尽的虚无和吞噬一切的深渊。“以王冠为引,以聆听者之悲悯为刃,斩断哀歌本源之根。此路,十死无生,乃是绝境中的绝境,万劫不复。更将彻底惊醒沉眠于哀歌最深处的‘存在’,那是一种超越理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古老存在,其苏醒之日,灾祸必将如滔天洪水般,无可阻挡地降临心渊,甚至波及彼方诸界,引发难以想象的动荡与浩劫。若侥幸功成,或可解下荆棘之冠,但这仅仅是延缓‘灵汐’之遗忘的权宜之计,无法根除其命运的悲剧。”
他话音一顿,那暗红眸光如同两簇幽冥鬼火,缓缓转向了身旁那片死寂、深不见底的遗忘之潭。潭水黑沉如墨,不见丝毫波澜,却仿佛蕴藏着吞噬一切生机的无尽虚无。“其二:以此潭之水,冻结伤躯,暂锁侵蚀。可延缓虎娃之怨毒入髓,冷轩之本源枯竭,使其躯壳不腐,气息不绝。”守墓人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低语,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比潭水更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扎入心扉,“然潭水死寂,浸染灵魂。若久置其中,未被及时唤醒,则魂灵同化,永堕遗忘,化为潭底怨骸,基石永固。至于‘聆听者’……其命运,已与此门相连,非此即彼。”
两条路,如同两道深渊的裂缝,赤裸裸地摊开在叶辰面前。每一条都通向更深、更绝望的黑暗深渊,没有光明,只有无尽的沉沦。拯救伙伴,可能付出自己的生命并引来灭顶之灾,如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放弃伙伴的“灵魂”,换取他们躯壳暂时的“存在”,独自逃离,却如同饮鸩止渴,灵魂的愧疚与痛苦将伴随一生,永无宁日?这是何等残酷的选择,犹如置身刀山火海,进退维谷。
雪瑶的身体,在守墓人那宣判般的话语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寒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她那双本应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盈满了痛苦与绝望的泪水。她颤抖着,极力抑制着喉咙里那声濒临崩溃的呜咽,看着虎娃那焦黑扭曲、仍在与王冠恐怖能量角力的身躯,那不仅仅是皮肉的损伤,更是生命本源被撕扯的惨状;看着冷轩彻底沉寂、生机渺茫的惨状,他的面容苍白如纸,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只剩一具空壳;看着灵汐眉心的王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张曾经熟悉亲切的脸庞,此刻却越来越陌生,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侵蚀,面目全非。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决堤的洪流,几乎将她瞬间淹没,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勉强抬起泪眼,望向叶辰,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充满了哀求、恐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茫然。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呐喊:叶辰,我们该怎么办?快想办法啊!
幽深昏暗的洞窟深处,此刻仿佛被无形的时间之手彻底扭曲。唯有虎娃那沉重得近乎窒息的喘息声,一声声撕扯着空气,其间夹杂着王冠能量灼烧血肉发出的“滋滋”声响,如同恶魔低语,啃噬着所有生机。而那近在咫尺的遗忘之潭,死寂的表面偶尔泛起的一两道令人心悸的微澜,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更添了几分不祥与诡谲。
时间,在此刻被无限地拉长,又被无情地压缩。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灌铅,化作一块块冰冷的铅块,带着千钧之势,狠狠地砸在叶辰的心脏上,将他的胸腔撞击得生疼,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他感到喉咙干涩,呼吸困难,仿佛置身于一个正在崩塌的巨大磨盘之中。
“坐标……灯塔……”冷轩那气若游丝,却字字泣血的警告,如同警世洪钟,在他脑海中再次轰然作响,震得他耳膜生疼,脑海嗡鸣。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带着极致的焦虑与痛苦,迅速而急促地扫过身边伙伴们濒死的惨状--小月紧闭的双眼,白虎微弱的脉搏,还有青玄那几近透明的脸色,这一切都像无数根尖锐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他的眼底,刺痛他的灵魂。最终,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附一般,死死地定格在灵汐那苍白如纸的眉心--那顶散发着不祥血光的荆棘王冠,此刻正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