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水……也是怨念的聚合体。”叶辰收回手指,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寒感让他眉头紧锁。哀歌之城的力量无孔不入,它如同无形的病毒,污染着所到之处的一切,甚至连这地下深处、原本纯净的暗河也未能幸免,被彻底污染成这般诡异骇人的模样。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这无处不在的怨念,让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沙沙”声,如同细蛇在沙砾中蜿蜒爬行,又像是某种腐朽之物在缓慢拖动,从暗河下游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幽幽传来,打破了地下空间的死寂,在三人心头激起一丝涟漪。
那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低语,先是无数细小的、锋利的爪子在潮湿而冰冷的岩石上反复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啦嗤啦”声,紧接着又像是粘稠、腐朽的液体在阴暗的地面上缓慢而吃力地拖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这诡异的声响由远及近,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鼓之上,预示着某种不祥之物的临近。
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如同被触动了最高级别的警报!手中的武器,无论是寒光闪烁的刀刃,还是沉重黝黑的枪械,都被本能地再次握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穿透黑暗般地,盯向下游那深不见底的阴影,警惕的汗毛根根竖起。
终于,在暗绿色的磷光如同鬼火般摇曳不定中,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如同噩梦中的具象,在河道的拐角处缓缓“走”了出来。它并非真正地行走,更像是某种恐怖的幻象在扭曲的空间中蠕动,它那佝偻的身躯,完美地结合了巨大蜘蛛的狰狞与干瘦老人的枯朽,令人看一眼便觉得寒意直透骨髓。
它的躯干,乍看之下竟有几分类似人类老者的干瘪与佝偻,但那皮肤却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绿色,其上布满了岁月侵蚀般的深邃褶皱,以及肉眼可见的、令人作呕的霉斑,仿佛它已经在这阴暗的地下世界中腐朽了千百年。然而,其下肢却完全颠覆了人类的认知--那是六条细长得近乎诡异的昆虫节肢,每一条都覆盖着一层坚硬、反光的几丁质外壳,在磷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末端则生有锋利如刀的巨大钩爪,只需轻轻一划,便能轻易撕裂猎物的血肉。就是这六条节肢,支撑着它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离地半尺悬浮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如同幽灵。它的双臂更是异常纤细,如同两根枯死的树枝,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其上肌肉萎缩,血管几乎要凸显出来,毫无生机。然而,最最诡异、最最令人心生寒意的,却是它的头颅--那根本不是任何人类或已知生物的头颅!而是一个巨大得不成比例、光滑如镜、如同纯粹由黑色卵石雕琢而成的球体!这球体表面没有任何五官,既无眼睛,也无口鼻,只有一些不断流动、变幻的暗绿色磷光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其上蠕动、扭曲、交织,最终形成了各种抽象而令人绝望的痛苦图案,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悲鸣与诅咒。
它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悬浮在暗河之上,身躯纹丝不动,只有那暗绿色的磷光在它光滑的黑色头颅上诡异地流转。突然,那光滑的黑色球体,虽然没有面部肌肉的牵动,却以一种无法言喻的姿态,如同某种精密仪器般,缓缓“转向”了叶辰等人所在的方向。尽管没有双眼,但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充满了非人智慧与审视意味的“目光”,却如同实质般,穿越了黑暗与距离,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让他们感到自己的灵魂都被其洞穿,无所遁形。
一股远比之前遭遇的血翼魔骸更加深沉、更加晦涩,也更加危险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爆发,瞬间弥漫了整个地下河道。这股气息带着死亡的腐朽、古老而神秘的威压,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疯狂,如同深渊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所有人都吞噬入其无尽的黑暗之中。每个人都感到胸口被无形的山岳压住,呼吸变得沉重而困难,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颤栗,沿着脊椎骨瞬间爬遍全身。
“小心……”雪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风中摇曳的烛火,七彩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怪异的生物,瞳孔深处倒映出诡谲的光影。“这不是普通的污秽怪物……它身上有心渊古老存在的印记……是‘织影者’!”那句话,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低沉而急促,在幽暗的河道中回荡,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暗绿色的磷光在粘稠的河面上摇曳,如无数鬼火在阴影中跳动,将潮湿的岩壁映照得鬼影幢幢,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无形之物从石缝中探出头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与腐朽气息弥漫开来,那是死亡与绝望的混合物,几乎令人窒息。就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中,那从河道拐角处无声悬浮而来的身影,如同从最深沉、最扭曲的噩梦中爬出的具象化恐惧--六条细长、尖锐、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虫肢,支撑着灰绿色、干瘪得如同木乃伊般的躯干,其上隐约可见古老而繁复的符文印记,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秘。最令人不安的是,它那光滑如黑卵石的无面头颅,没有五官,只有暗绿色的痛苦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