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叙言一眼就明白了周砚的意思,于是转而等待洛嫣答复。
洛嫣满面为难之色,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斗争完毕,她才支支吾吾的对华叙言说道:
“华老爷,我们还是想当面跟贵公子道个歉,如果不能当面得到他的原谅,我……我们还是放心不下。”
“哦!华老爷!我们不是不相信您在华府说话的分量,而是……而是……”
华叙言知道,洛嫣是想说“而是你儿子不点头,你又不能天天盯着你儿子不来找我们麻烦”,不过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把华瑾川叫过来,大家当面求个和就完事了。
稍作沉吟,华叙言说了声“好”,随之便是招呼孟云兰,让她吩咐下人,去把华瑾川叫过来。
孟云兰应是,走到门外,叫来一名侍奉在前的下人,让他去叫华瑾川。
下人领命而去,孟云兰复返,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入座后,又笑着问周砚。
“周阁主,妾身已经安排厨房准备酒菜了,待会儿大家误会解开,不妨一起喝上几杯?”
周砚勾起虚假又阴冷的笑,将手中端了许久的茶杯放下,点点头道:
“嗯,那就有劳夫人了。”
“哎呀,周阁主肯赏脸,那是我们华府的天大荣幸,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孟云兰寒暄一句后,为了不冷场,又随意挑起了个话题,问候问候驭龙阁阁主及阁主夫人近来身体可好,然后又说承蒙周阁主护佑,今年华府收成不错,稍后分别时,定要好生感谢周砚一番云云。
在此过程中,沈凉和洛嫣也不说话了,就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
尤其是沈凉。
从最开始周砚摆脸色,到后面洛嫣继续选择不挑明自己身份演戏挖坑,他就看明白了。
今晚华瑾川的下场多半不会太好。
按照套路来说,等华瑾川到场,怕是还得做出更多作死的举动。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洛嫣和周砚此行,本身就是奔着兴师问罪来的,而罪名又是“联同敌对江湖势力企图瓦解驭龙阁”,单凭这一点,华府今晚最后的结局,就一定不会草草了事。
流血……恐怕是注定了的。
话说回来,沈凉也不关心后续事态的发展,一方面在跟华瑾川引发矛盾的那天,他在华瑾川手上没受气,要说报复,也该是华瑾川报复他,另一方面这驭龙阁和雷霄宗之间的纷争,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若非与洛嫣做了一笔交易,他早就带着老钱和司小空离开瑞城了。
只管跟着看戏就好。
不多时,在孟云兰的强调下,那名前去呼唤华瑾川的下人很快就跑回来了,一点没敢耽误工夫。
可这名下人敲门而入后,华瑾川的身影却是没有一起出现,而且这下人面带苦涩,连续看了华叙言夫妇好几眼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现在一门心思就想赶紧完事送走周砚的华叙言,见状不由怒道:
“这里没外人!有话就说!”
下人一惊,扑通跪倒在地。
“老爷息怒!少爷……少爷他……他说他在忙,脱不开身。”
华叙言眉头一拧,猛拍案桌。
“大半夜的他能忙什么!你没告诉他是我叫他来的吗!”
“说了,说了,只是老爷,少爷的脾气您也知道,他让我滚,我不敢不滚啊。”
“废物!”
华叙言气愤起身,随之怒容一收,不好意思地冲周砚赔罪。
“周阁主,小人家门不幸,养了这么个混账出来,实在是让您见笑了,我这就去亲自喊他,您且再稍等片刻。”
说完,华叙言又让孟云兰抓紧给三人续上茶水。
不过还没等华叙言往外走,洛嫣就及时起身建议道:
“华老爷,要是方便的话,干脆我们就跟您一起过去吧。”
华叙言连忙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能让周阁主劳力移步呢。”
旁人不知洛嫣身份,周砚却不会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他跟着起身,对华叙言说道:
“就依洛嫣姑娘的意思吧,把话早点说开了也好。”
周砚都发话了,华叙言只得遵从。
就这样,算上两名驭龙阁弟子,一行七人便是在华叙言夫妇的引领下,从前院侧门穿过一处亭台水榭的花园回廊,来到华瑾川所在院房近处。
这还没走进华瑾川居住的院子里,七人耳畔便是传来了那名老瓦匠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不要啊——不要啊——翠翠——我的翠翠——是爹害了你啊——”
老瓦匠哭声已然沙哑力竭,可其中的绝望之意却是令闻者不忍。
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华叙言,一听就知道这个小王八蛋又给自己惹事了,于是急忙加快脚步,脱离人群,率先冲过院门。
一进门,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