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剑,远比“问天”强悍数倍!
萧宁瞬间便被震得倒飞数丈,重重砸在剑台边缘!
石屑飞溅,剑台裂出深深一道豁口!
“咔!”
一道清脆至极的断裂声传出!
那是他手中长剑,剑身之上,裂痕浮现!
是——他的剑,挡不住这一剑!
但!
他却没有倒!
他撑着剑身,再度站起!
身躯在颤!
嘴角再度溢血!
胸口已然塌陷!
肩头血肉模糊,后背之上,剑气横斩开一道可怖伤痕!
可是!
他还活着!
还站着!
“他接住了……”
“他又接住了……”
“天啊……他……又接住了!!!——”
惊呼声震动整个长街!
百姓如潮!
朝臣落泪!
观台之上,许居正失声痛哭,霍纲转过身去,再不敢看。
长孙川抿紧嘴唇,死死握着帕子,指节泛白。
元无忌双手紧握,目光通红。
“这不是凡人之事……”
“可他……真的做到了!!!”
“夫君!!!”
卫清挽失声惊呼!
她几乎要冲出观台,被侍女强行拉住!
“陛下还活着!”
“夫君还站着!!!”
她泪如雨下,声音嘶哑!
高楼之巅。
千流静静站着,白发飘动,双拳紧握。
他仿佛终于看懂了,兄长真正的选择。
——不是为了赢。
而是为了不退。
剑台之上。
秦玉京沉默良久。
他望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帝王。
片刻。
轻声开口:
“你很强。”
“远比我想象中强。”
“你不是剑道高手。”
“但你有——世间最强的意志。”
“第二剑,你接住了。”
他收剑。
目光之中,已有敬意。
萧宁撑着剑,嘴角血水与汗水交织。
他仰头,望天。
胸膛剧烈起伏。
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刮刀一般刺痛五脏六腑。
他轻轻咳出一口血。
却依旧笑了。
“我说过。”
“我接。”
“哪怕天塌。”
“我,也接。”
他没有倒。
他的剑,也没有碎!
他的血,洒在剑台!
他的身,立于众生之前!
他是大尧的天子!
是用两剑血换回来的天子!
观台之上,万人跪伏!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吾皇万万岁!!!”
声震天穹!
——
第二剑,落。
血流满地。
但天子——未倒!
剑光已散。
天地寂静。
但那股压在众人心头的重压,却迟迟未退。
风,忽然吹了。
是春日微风。
原本该是最温和、最柔软的风。
可当这微风掠过剑台之上那道身影时——
萧宁的身躯,竟微微一晃。
众人心头一震。
他站着的那一方台地,早已碎裂。
地面之上,斑斑血迹,已染透石缝,汇聚成一方殷红血潭。
血从他身上流下,从指尖、肩头、腰侧、背脊处滴落,落在他脚下,化作一圈又一圈猩红的印痕。
他的战袍已几近报废,破碎不堪,血与灰尘交织,仿若残旗。
而他那双手,早已血肉模糊,连握剑的虎口都已裂开,隐约可见森白的骨痕。
可他仍在站着。
风吹来。
战袍猎猎作响。
然而——
就是这般和煦的风,吹拂他遍体鳞伤的身躯时,竟令他踉跄一歪!
“陛下!!!”
观台之上,一道惊呼脱口而出!
那是长孙川!
她本能地起身,伸出手臂,仿佛想要隔空扶住那将要倒下的身影!
台上的萧宁,身形一颤。
他下意识地提气稳身,可胸膛却是一阵剧烈的收缩,五脏几乎翻江倒海!
“咳——!!”
他猛地低咳一声,喉头涌上一股浓郁腥甜,强行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