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南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此事无需太过刻意,只需让一些人‘不经意’地提及萧宁将割让一州之事,便可让流言迅速扩散。”
“尤其是书院、茶楼、酒肆这些地方,乃是流言最易传播之所,我们可着重安排。”
“此外,我们还可让人暗中联系一些清流派的大儒,激起他们的愤怒,让他们主动站出来,指责萧宁。”
“至于朝堂上的动向……”
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只需等待风波扩大,必然会有人主动跳出来。”
淮北王闻言,轻轻颔首,眸中透着一抹精光:“好,立即安排下去。”
他转头看向晋王与康王,缓缓说道:“此事既然由你们提议,便由你们负责具体执行。”
晋王微微一笑,拱手道:“王兄放心,包在我身上。”
康王冷笑道:“我要亲自去安排,确保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淮北王点头:“好。”
书房之内,气氛逐渐变得冰冷而阴沉,唯有烛火微微跳动,映照着众人脸上的笑意。
此刻,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萧宁在风暴之中的困境,看到了整个洛陵城,甚至整个大尧的士子群起而攻之的画面。
他们的目光,逐渐变得冷漠而锋利,仿佛已经握住了削弱萧宁的最好机会。
夜幕低垂,洛陵城外的一座幽静府邸内,一片青瓦白墙,隐匿在竹林之中。
这里并非繁华的皇城腹地,而是远离喧嚣的汝南王府。
府中一座凉亭内,夜风轻拂,竹影婆娑。
亭中,一盏铜炉之上,正煮着清冽的汝南梅花酒,热气氤氲,缕缕酒香随着夜风四散开来。
汝南王萧策端坐在石桌旁,身穿一袭素色长袍,神情淡然,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炉火,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眼前那壶温酒。
他的模样从容而悠闲,仿佛世间一切风云,都与他无关。
然而,谁都知道,这位汝南王——五王之中最为神秘的存在,绝非简单之人。
亭外,一抹纤细的身影缓步走入。
那是一位身穿墨色纱裙的女子,她身形婀娜,气质冷冽,黑色的长发随意挽起,一双清冷的眸子犹如夜空中的寒星。
她正是汝南王的贴身侍女兼心腹——墨染。
此刻,她手中正捏着一封信,信封之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蜡封印记,显然是刚刚送到。
她走至凉亭中,微微欠身,声音清冷:“王爷,淮北王那边,有动向了。”
萧策并未急于接信,只是淡淡地吹了吹酒气,缓缓将炉火调小,任由梅花酒在铜炉之中翻滚,酒香更加浓郁。
“哦?”
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眼中似有几分淡淡的笑意:“他终于忍不住了?”
墨染微微皱眉,将手中的密信轻轻放在石桌上,略带不解地道:
“属下尚未拆封,但既然淮北王开始动作,想必定是趁着秦玉京即将入京之机,在谋划什么。”
汝南王终于抬起头,随意扫了一眼信封,嘴角微微一勾。
他没有急于拆开信件,而是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任由温润的茶香在舌尖缓缓化开。
“意料之中。”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墨染忍不住问道:“王爷不担心?”
萧策微微一笑,目光望向亭外的竹林。夜风吹拂,竹叶沙沙作响,整个王府显得幽静而神秘。
他淡然道:“淮北王野心勃勃,他会趁机兴风作浪,并不奇怪。反倒是……”
他顿了顿,语气悠然,眼神微微一眯:“中山王,如何?”
“……中山王?”
墨染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她实在没想到,在提及淮北王的动向后,王爷竟然会突然关注起中山王萧业!
在五王之中,论野心,淮北王当属最甚;论实力,楚王兵权最重;而晋王与康王则是最没有威胁的两位。
至于中山王萧业,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五王之中最无害的存在。
他一向低调内敛,从不参与朝堂纷争,甚至在萧宁夺嫡时,他都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对皇位之争毫无兴趣。
而在外界看来,中山王府也并无多少兵马可用,与其他几位王爷相比,完全称不上威胁。
墨染眉头微蹙,语气不解:“王爷……为何突然关注中山王?”
“哦?”萧策轻笑了一声,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
“墨染,你跟随我多年,怎么还这般浅薄?”
墨染一怔,微微低下头,不敢再言。
萧策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透过黑夜,看见了更远的棋局。
他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深意:“人们都说,除了萧宁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