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近4千名法国士兵也猫着腰向棱堡冲去。
不同于波兰那边,要塞北侧在法军连续数日的炮轰之下,外层围墙已经出现了两个小缺口,内墙上的炮位也被击毁了几处。
而天空中的热气球则不时地用巨大的红蓝旗帜指示敌军炮火较为稀疏的位置,以帮助进攻部队减少伤亡。
虽有散兵吸引要塞上大炮的注意力,但仍有3门二十四磅炮在途中被击中损毁。最终,5门重炮在经过20分钟的艰难跋涉之后,来到了要塞前700多米处,旋即瞄准先前轰出的缺口开始倾泻炮弹。
由于施泰诺赫尔从要塞北侧调走了六七百名士兵,这让法军士兵所面对的火力减弱了很多。在黄昏来临之前,已经有上千人从缺口处越过了外层围墙。
度过一个没有月亮的阴天夜晚之后,波兰人率先发起了新一轮进攻,这让施泰诺赫尔中校不得不打消了将士兵调回北侧增援的想法。
而法军则趁机快速稳固前沿阵地,用了一天时间,将22门十二磅加农炮和30门榴弹炮拖到了山坡上,进入有效射程之内。
要塞南面是惨烈的血肉磨坊,北侧是超过要塞火力密度的大炮,整个圣彼得要塞如同被丢入炉膛中的柴火一般,被烤得噼啪作响。
攻防双方进行了三天的血腥厮杀,直到要塞北侧的内层围墙在法军重炮的反复摧残之下,轰然塌了一块。
一百多名戴着熊皮帽的精锐掷弹兵立刻呐喊着从缺口冲了进去……
要塞南侧,正缩在坑道里装弹的沃伦诺维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敌人的大炮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正思索要不要招呼大家趁这个间隙冲上去,却听到兹拉托波尔疯了一般大喊:“看!看哪,是法国盟友!”
沃伦诺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就见要塞最中间的高塔顶部正飘着一面金色鸢尾旗帜。
他的心脏一阵狂跳,用比兹拉托波尔还大的声音喊道:“赢了!我们赢了!”
很快,波兰士兵们小心地从坑道里走出,并没有敌人朝他们开枪。欢呼声迅速蔓延开去,而后是整齐的《波兰永不灭亡》的歌声。也有人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清理要塞的部队赶来接替沃伦诺维他们。
沃伦诺维的连队先是就地啃了点儿面包,而后在仅剩的一名少尉军官带领下,疲惫地朝山下走去。
正当沃伦诺维和战友们大声谈论着这几天的战斗经历时,有一队士兵抬着七八个担架从他们身旁经过,后面还跟着一名随军神父。
沃伦诺维下意识地侧头,目光扫过最前面的那个担架上躺着的人,感觉好像有点面熟。
他忙上前几步,立刻注意到那人破碎的军装上的少校领章,而后又看见他另一侧的脖子上缺了一大块,暗红色的血早已凝结。
他木然地低下了头,摘下帽子,小声喃喃道:“您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愿您在天堂能永享安宁。”
兹拉托波尔走了过来,有些疑惑道:“这位大人是?”
“那天是他为我们进行掩护,我们才没有被奥地利人的枪弹撕碎。”
兹拉托波尔一怔,随即郑重地脱帽立正。
当晚,在伤兵们的呻吟声中,营长带人来到了沃伦诺维所在的连队。
跟在后面的一名军官在火光下翻看手中的记录,高声喊了几个名字。
等被点名的人走过来站好,营长立刻吩咐道:“卡德隆少尉,您因此次战斗中的英勇表现,现晋升为中尉,代理十二连的连长……
“沃伦诺维上士,您将晋升为少尉,代理副连长……
“谢科罗斯基中士……”
是的,沃伦诺维的连队在这几天的战斗里伤亡近三分之一,目前他的军衔在连队中排在第二。
营长又吩咐道:“明天会为你们补充14名士兵。尽量休息,我们后天中午就要随法军一起南下了。”
卡德隆中尉立刻激动道:“是去打布拉格吗?”
营长转身朝下一个连队走去:“应该是维也纳。”
……
1799年5月29日。
帕绍,联军指挥部。
卡尔大公做完每天的例行防线视察,难得地露出轻松的神色,对跟在身旁的军官们道:“不出意外的话,夏天结束之前我们就可以返回维也纳了。”
见几名手下露出疑惑之色,他解释道:“昨天我收到了维尔纳伯爵的信,停战谈判进展顺利,法国人接受了我们大部分的条件。”
维尔纳伯爵就是皇帝派去和法国人谈判的代表。
联军军官们明显都松了口气,“果然如您所说,法国人无法长时间维持远离本土的战线。”
“难怪这一阵法军已很少发起进攻了。”
“我